沈谦不善于作伪,心中怜惜,眼中便流露出了几分:“我昨日出门会友,回去之后才知道郑妈妈来过,也才得知了你生病的事。所以今日特意登门来探望。”
又皱眉自责:“说来也怪我。这两个月你没露面,我只以为是侯府内宅琐事繁多,你没有空闲出府。竟没想到你一直在生病静养。”
沈谦来荣德堂之前,先去了正和堂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心中虽然厌恶沈氏,当着沈谦的面却为沈氏留了几分颜面,之前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也因此,沈谦对其中的内情一概不知,只以为沈氏是真的一病不起。更何况,沈氏如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当着顾莞宁姐弟的面,沈氏不便多说,叹口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也没料到,竟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眼中满是嘲弄。
沈氏眼角余光瞄到顾莞宁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紧。唯恐顾莞宁当着沈谦的面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忙咳嗽一声道:“莞宁,你和阿言去上课吧!有岚儿陪在这儿就行了。”
顾莞宁淡淡笑道:“五舅舅难得登门,我和阿言总得相陪方不失礼。少上半日的课也是无妨的。”
顾谨言立刻点头附和:“姐姐说的是。”
……姐弟两个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哪里是来相陪,分明是给她添堵来了。
沈氏心里憋闷,口中却笑道:“你们两个如今是越发懂事听话了。想留就留下吧!”
姐弟两个各自应了一声,然后又齐齐地绷着脸不说话了。
沈氏:“……”
沈谦:“……”
这情景,不但沈氏懊恼,沈谦也颇为尴尬。
奇怪的是,素来温柔可人的沈青岚,今天也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到底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沈谦心中疑惑不已,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便询问。只能和沈氏说些无关轻重不痛不痒的闲话。诸如“生病需安心静养”之类的。
顾谨言一直没出声,目光在沈谦和沈氏的脸上来回游移不定。
人一旦生出疑心,就会生出许多猜疑。
他早就暗中吩咐顾福派人盯着沈谦了。以前沈谦深居简出,不易查探到什么。这些日子,沈谦时常和一个赵举人来往,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盯梢倒是容易多了……
沈谦目光游移,恰好和顾谨言的戒备猜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沈谦暗暗一惊。
顾谨言看着他的目光里,含着敌意和不善……这是为什么?
“阿言,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沈谦心里惊疑不定惴惴不安,清俊的脸孔却露出温和的笑容:“莫非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顾谨言厌恶沈青岚,连带着对沈谦也毫无好感,只答了两个字:“没有。”
沈谦:“……”
沈氏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阿言,和长辈说话岂能这般无礼?枉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顾谨言对沈青岚出言不逊也就罢了!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沈谦?沈谦才是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