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想了想,点点头道:“奴婢也知道娘娘说的没错,只是……到底意难平。刚刚娘娘说,皇上态度难明,这是……什么意思?”
慧妃看着那束花出神,好半晌方轻声道:“我也只是猜测。你知道当日春常在和她的孩子不是我下的手,可这罪名却按在了我头上,也不知是哪一位手段毒辣的人物害得我。只是她既害我到这个地步,焉能不怕?我料着她不会容我活下去,我不死,她不能安心,可事实上如今我平平稳稳活到现在,若说这其中没有人暗中保护,我是不信的,这暗中保护的人,除了皇上,我也想不出其他人。”
墨画一双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打开门,看看四周无人,这才回来小声道:“娘娘的意思是说?皇上还是眷顾着娘娘的?我就说嘛,当日皇上把娘娘打入冷宫就奇怪,明明他那么喜欢您信任您,怎么能凭着春常在身边宫女几句一面之词就给您定了罪?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阴谋陷害,皇上难道不懂?莫非……莫非他将您送来冷宫,是为了保护您?”
慧妃哭笑不得地看了墨画一眼,摇头道:“你这是看那些半点不懂宅门中事的人写的话本小说看疯魔了吧?什么冷落谁其实就是在保护谁,是对谁好,这样狗屁不通的道理你也信?以后不要说是跟着我的宫女,我丢不起这个人。”
墨画委屈道:“奴婢是奴才么,奴才要那么聪明做什么?能领会主子意图,把主子伺候舒服就行了啊。再说,这话奴婢不也是顺着娘娘的话头说的,谁知您又反口了。”
慧妃悠悠道:“我不是反口,我只是觉着,皇上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但这打算,绝不会是什么为了保护我,就故意冷落我,把我打到冷宫来。那不过是无知人自己幻想的,若说害人,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冷宫害人更容易呢?”
有一句话慧妃没说出来,她那么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这种蠢货?皇帝如果真这么蠢,他别说当皇帝,早在皇子时就不知被人害死过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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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荆泽铭把东西送出去后,方采薇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毕竟家里其他人都不敢往冷宫送东西,别的人家也不敢送,就出了老板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都说天威难测,谁知道一旦走漏消息,会不会触了皇帝的逆鳞呢?
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不就是送点衣服吃食吗?又不是私相传递,更不是鬼鬼祟祟,我们正大光明,皇帝你生气可以检查啊,你宠冠六宫的人,君恩不在了就把人往冷宫一丢,不闻不问还不让人娘家给点东西啊,在我们现代你这种渣男光青春损失费就要赔个倾家荡产你造吗?
当然,这个时代,皇帝的身份就注定他肯定不是渣男,荆泽铭更不是,一旦出了事儿,自己这位老板一定会负全责的,相对来说,她这个小员工最多被训斥几句,受不了太多牵连。
正是因为这个心态,所以方采薇才能够稳坐钓鱼台。这两日她把大房的库房清点了一下,发现弊病不少,库房里许多字画古玩都蒙了灰尘,还有几样金银器不知所踪,看库房的婆子一古脑都推在了富姨娘头上,方采薇却觉着富姨娘就算要偷库房东西,似乎也用不着这样小心翼翼,甚至她何必要偷?真要是家里有了困难,依照荆泽铭之前对她的宠爱,温柔软语求几句,怎么着几十两银子还是有的,用得着偷这些东西?不但担了个贼名,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富姨娘也是个精明的,这种蠢事她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