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泽贤原本开开心心回来,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妻子看见这精美根雕欢喜雀跃的画面,谁知不但没讨好到对方,反又落了一顿埋怨,顿觉心中烦闷,更何况在这方面他确实心中有愧,让温氏一顿抢白,也不知该如何回话,于是干脆拂袖而去。
对此宝珠并不意外,原本被大爷那两口子衬托着,府中人都说二爷和二奶奶恩爱,可有谁知道两个主子心中的苦?她心里倒觉得荆泽贤挺好的,在贵族子弟中算是洁身自好,可奶奶总是生气他不求上进,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当下见温氏气得伏桌而哭,便连忙上前解劝道:“奶奶也不必伤心了,难道您今天才知道二爷是个什么性情?若说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咱们二爷确实不是这行当里的货。可奶奶也要想想,除了这一点,二爷又有什么不好的?模样俊秀为人诚恳,对奶奶更不用说,你们成婚也有两年了,这房里除了俩通房丫头外,连个小妾都没有,不看别的,就看他对您一心一意的份儿上,奶奶也该放宽心。”
温氏听了这话,方觉好受了些,抬起头拿帕子擦着眼睛,无奈道:“我也知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他……唉!不说了,总之该劝的我都劝过,将来如何,全看他自己造化。哼!我说这么几句话就甩脸子走了,似他这样堕落下去,将来保不齐还有多少难听的话呢。等到下人们都敢在他背后议论他没用的时候,他才知道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
宝珠笑道:“奶奶说的有道理,只是今儿这事,您也并非没有错。奴婢看二爷先前分明是兴致勃勃的,哪怕奶奶心里不高兴呢,夸他一句,二爷能受用多少日?”
温氏忿忿道:“夸他?我若是夸他,日后更不知要做多少没用的东西了。就这些木头,能值多少钱?值得耗费他那么多时光?罢了罢了,还是多泼泼冷水吧,许他还少在这方面花心思。”
说完看着那根雕,心中仍是有气,拿过来看了两眼,便“啪”一下合上盖子,对宝珠道:“拿下去吧,找个箱子放起来,免得我看见心烦。”
宝珠答应一声,连忙将盒子捧起,刚走了没几步,就听温氏又在身后叫道:“等一等。”她连忙站住,只听主子沉吟着道:“罢了,不用放起来,正好我明天要去找大奶奶商议中秋的事,左右要拿点东西登门,就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