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命车夫将马车赶进西角门,她则在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忽听外面一声呼喝道:“哎哎哎!你是谁家的车夫?这么不懂规矩,这是镇宁侯府,连个通报都没有,你就闯进来,可是想被打出去吗?”
温氏不由就是一愣,接着无名火起三丈高,她本来灰头土脸回来,心中就已经十分憋屈羞耻,此时见一个守门婆子都敢狐假虎威给自己难堪,怎不由得火冒三丈。
当下便让宝珠扶着下了马车,那守门婆子看见她们,不由就是一愣,接着忙上前见礼,刚说了一句:“老奴不知道……”不等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响,脸上早挨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奶奶,何苦和这等下人生气?没的脏了您的手。”宝珠连忙劝着,一边对那婆子厉声道:“好狗胆,你一个老奴才,也敢这样欺负二奶奶,可是以为我们如今在府里没了地位,连你都能踩一脚了?”
那守门婆子连忙跪下,带着哭腔道:“二奶奶,宝珠姑娘,老奴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干这样没良心的事儿啊。实在是今日这车夫不是从前贵府上的车夫,老奴眼生的很,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有人硬闯进来,这才说了几句,若知道是二奶奶,老奴老早就迎出去了。”
听她这样一说,温氏不由转头看向那车夫,却见他点头哈腰道:“回姑奶奶,先前赶车的刘哥被遣去了庄子上,我是新顶替的。”
温氏嗯了一声,心中火气稍去,宝珠也是愣住了,好半晌,才冷哼一声道:“就算车夫不认识,这马车和马也不认识?你是守门的,最要紧就是这双眼睛,若是这么点变化就认不出来,那还是趁早儿不要在这里做了。”
“是是是,今儿是老奴粗心,以后老奴一定加倍仔细些。”守门婆子连连答应着。这里温氏牵挂父亲,也不和她多说,挥挥手让车夫回去,她便和宝珠往二房院子里去。
直到人都走没影了,那守门婆子方直起腰来,向地上啐了一口,撇嘴道:“还以为自己是在府里做二奶奶那会儿呢,瞧瞧口气大的,叫我不要做了?呵呵!这是你们说了算的?如今这府里什么事不是大奶奶做主?真是的,都混成这模样了,也不知道怎么还这样猖狂,太不要脸了。”
正嘟囔着,就见门外一个婆子走进来,看见她便笑道:“又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这脸上愤愤不平的,谁又给你气受了?”
守门婆子一看,原来是厨房中负责采买的,于是连忙上前陪笑道:“哎哟,是李大娘,看我这眼神,竟没瞧见。嗨!自从咱们府里大奶奶主事,那些勾心斗角捧高踩低的事就去了许多,如今谁没事儿和我一个守门的过不去?这不是刚刚二奶奶回来了吗?啧啧,和宝珠两个人,看样子就透着那么一股灰溜溜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