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上说,幻戏师没赢,但狭义上手,明千樱已经凭借智谋赢得了中日奇术师之战,成功地擒拿了楚楚,消灭了炼蛊师这一方全部的有生力量。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袖手旁观,始终站在中立的角度上,谁也不帮。也许,经此一战后,我们会成为朋友,没有任何利害冲突,也没有国籍性别之分,是纯粹的朋友。”明千樱向我鞠躬致谢。
我很清楚,不出手,只是因为对眼前的是非曲直看不清楚。非但看不清她们之间的敌对关系,我现在对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也变得既困惑又迷惘。
夏氏一族除我之外,已经全部投入因“神相水镜”而起的战斗之中。
无论“凤舞九天龙悲回”针法有没有改变我的命运,现在的我,正不可避免地卷入战斗,无法解脱。
“不要谢我,无论谁、无论以何种方法结束战争,都是国家和百姓的幸运大事。战争是人类最最不祥的毒瘤,每一个国家的奇术师都有义务铲除毒瘤,永绝后患。”我低声回应。
明千樱似乎没有料到我如此通情达理,有些大喜过望:“是是,夏先生说得对极了,早就应该结束中日奇术师之间的恩恩怨怨了。我们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应该团结协作,共谋发展,而不是反复地将历史上的积怨搬出来,互相攻击,喋喋不休,被美国人看了笑话。真是希望有更多像你一样有远见的奇术师能站出来,将两国高手之间的关系拨乱反正,重回盛世正轨。”
我指向那幅残画:“那个可以留给我吗?”
明千樱点头:“当然可以,画是好画,但因为它出自于旧**特务头子之手,所以在国际市场上始终是不受待见。我知道南门外有一家装裱店的手艺很高,把它送过去,绝对能修旧如旧,把它恢复得更从前一模一样。”
这幅画也许将成为人们怀念大炼蛊师玉罗刹的一件珍贵纪念品,所以我不能任由它埋没于老楼之内。在很多人看来,残画是没有价值的,大部分都只能送到英雄山书画市场去,以极低的价格处理给那些书画贩子。
我想把它带回老宅去,精心修复,挂在墙上。
当我仔细看壁画右下角签名之时,果然看到了那特务头子的名字。再从画框的材质看,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红木,可知当年绘制这幅画的时候,特务头子一定是读透、读懂了男女之间两难的情感。也难怪,那特务头子本来就是个多情的人,手握重权,才貌双全,很可能把玉罗刹当成了过客,两人之间只是战斗同伴关系,绝对不是彼此的归人。
男女之间最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彼此的付出与期待不对等,随之就会心生芥蒂。
“要不要我派人把画摘下来送到你家去?”明千樱问。
我摇摇头:“这些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不离开,我也不走,我们两人之间浮起了一阵无声的尴尬。
“其实,此刻是你抽身事外的最佳时机。夏先生,济南城的水太深,很多外地来的奇术师都在这里栽了跟头,把一生威名和大好性命丢在这里了。你是本地人,更没必要掺和在里面,最后连自己的根基都毁败殆尽。你说呢?”明千樱打破了尴尬,但却无意中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原来,她跟之前的许多人一样,都不愿我卷入这场混战。貌似好意,实则另有隐情。按照惯例,当一个比较陌生的人掏心掏肺来劝诫我的时候,其真实目的绝对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对明千樱的外表很欣赏,日本女孩之中很少有她那样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的。即使是在各种大银幕、小荧屏上打拼多年的女星,真要放大来看,也是惨不忍睹。
之前,那名带队的黑衣人曾称明千樱为“公主”,这个称呼十分特殊,只有皇室中的嫡系才能配得上。同样,在当代的日本,年轻一代女孩都被金钱、权势所迷,一生下来就围绕着这两样东西打转,渐渐变得如同哈巴狗、波斯猫一般,非但没有做女人的廉耻,就连做一个正常人的尊严也丝毫不顾。那种状态下的女孩、女人,跟“贵族气质”相距十万八千里,与寡廉鲜耻的雌性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在明千樱眼中、脸上、身上,我的确看到了属于皇家独有的贵气和傲气,这是非常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