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起,翻开一看。
吏部尚书之女,沈佳慧,年方十六,才貌双全,擅弹………
接下去的内容,他没有兴趣看了。
啪——
折子甩在地面上,随风狂扫着。
他淡然起身,吩咐着府邸的主管。
“三日后,准备好一副上等的棺木。”
天杀的,她的整个头都快要爆炸了!瑾轩那个臭哥哥,究竟搞什么鬼啊,他是从哪里弄来那么一个怪异的镯子,害她差一点就挂了。
夙明玉睁开眼瞳,她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眉心,口中她一边咒骂着,一边目光巡视四周,打算找到那个可恶的熟悉身影,进行她的算账计划。
然当她的视线对着纱窗上那红艳艳的双喜字,那古典古香的摆设,还有罗纱烟雨的水珠帘子,她身上穿戴的大红霞帔时,她脑袋顿时“轰”地一声,炸开了。
隐约的,她记得,她人尚在模模糊糊之时,好像记得她被人替换了衣衫,被人下了软骨散,强行推上了花轿。
依稀记得眼前是一张朦胧而愧疚的脸庞,对着她说着抱歉的话语。
“姑娘,非是老夫狠心,怪只能怪你落在了老夫的府门里,所以生死由命,就要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然后是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狠狠地咬着泛白的唇瓣,神情幽怨而凄楚。
“姑娘,对不起,只能对不起了,来生我沈佳慧一定做牛做马来回报姑娘今日替嫁的恩德。”飘然的婀娜身影,狠心地甩手离去。
………
记忆的片段,场景的切换,这所有的点滴慢慢地串联在一起,加上眼前铁铮铮的事实,夙明玉不由地叫了一声。
天啊——
她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境而已,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却变成现实了。
现在恐怕当务之急,她得赶紧逃出去,回到战王府才行。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嫁人。
而且还是一个什么人见人怕的鬼王。
不过,想到鬼王,她倒是有些纳闷了。
她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鬼王的存在。
还有什么天后娘娘,本朝有太后娘娘,有皇后娘娘,可没有什么天后娘娘啊。
这太奇怪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毕竟,她可是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娘亲,慕染染。
她可担心,万一。
不不不,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她多想了。
夙明玉拼命摇头着。
而后开始找寻出去的路,她打算赶紧逃跑。
只是这个时候。
吱——
房门恰在此刻轻轻地被人推开了。
夙明玉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走进来,他们身材魁梧,露出的双臂肌肉发达,看样子就是有力气的壮汉。
然后当她的视线飘上他们的肩膀处时,她不由地愣了愣。
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汉子抬着的是一副上等的楠木棺材。
那领头的汉子走在前头,低头还在不断地喃喃着。
“一个月九次了,这一次是第十次了,我看啊,这宁王爷再多娶几次,那和记棺材铺的掌柜该银子数得抽筋了。”
“小声点,别让王爷听见了,否则他一恼,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啊。”
后头的汉子神情有些紧张。
咳咳咳——
不会吧,她一进门,那个所谓的夫君就想谋杀她?难怪那个叫沈佳慧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了。
夙明玉闻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她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杯,然后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这一声响动,刚好被进门的汉子听见了,他们这才抬头看向好端端的夙明玉。
哇呀——
先是惊叫。
哐当——
而后棺材重重地落地,四个汉子像是见了鬼似的,他们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口里还一直嚷嚷着。
“鬼啊,鬼啊,诈尸了,诈尸了!”
去你丫丫的,你们才是鬼呢。诈尸?!
亏他们说得出口,她夙明玉什么时候死过了,靠!
夙明玉怒气冲冲地追出去,想要跟他们解释解释一下活人跟尸体的区别,奈何这院子里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只有风,凄惨的冷风,呼呼地吹着。
可怜的夙明玉只好放弃说服他们的念头,折返回来。
不过被他们这么一打扰,她原本不爽的心情越发糟糕了。
但见她闷闷地坐下来,拉扯着身上累赘的霞帔。
心下一烦躁,干脆将霞帔解了下来,只着一件轻巧的中衫。
回头刚想将霞帔处理了,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不想,脑袋却撞上了一堵坚韧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