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明玉讨厌这种压抑的天气,便由着自己赖在床榻上不肯起来。
门外小竹却神秘兮兮地探进来,趴在她床沿边上,在她耳根边轻声叫唤着。
“王妃,王妃——”
“什么事?”夙明玉星眼微朦,语调沙哑而慵懒。
“王妃,宁水居那里出大事了!”
小竹言辞中带着几分兴奋之意。
一双水汪汪的眼瞳定定地看着夙明玉,以期待夙明玉好奇的神色出现。
然夙明玉却白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飘过一语。
“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要一惊一诈的。”
小竹水眸中的光色一暗,嘟起嘴角道:“王妃,你都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若是听到了,保证你也跟我一样会惊讶得从床榻上跳起来。”
夙明玉懒懒地坐了起来,她没抱什么期望地瞥了她一眼。
“哦?这么说起来,我倒想听一听,到底什么样的消息值得你这个小丫头那么卖力地要勾起本王妃的好奇之心?”
“王妃,你知道吗?白夫人她昨天晚上,她昨天晚上——”
小竹说到这里,不由地嘿嘿地笑了起来,那小人得志的奸诈笑光,让夙明玉当场赏赐了她一记爆栗。
哎呦——
“王妃,你干嘛敲小竹的脑瓜子啊。”
小竹不满地望着夙明玉,菱红的小嘴微翘风中。
“要说就快说,本王妃还想睡个回笼觉呢。”
夙明玉想躺回床上去,却被小竹拉住了衣袖。
“王妃,小竹这就告诉了你了。宁水居的白夫人昨天晚上偷人了!”
夙明玉脸色一变,抓住小竹的手臂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听宁水居服侍的丫头说王爷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去过宁水居,但是今天早上白夫人却昏倒了,找了大夫来查看,却说白夫人是因为身体初次承受雨露之恩,这才无力昏倒的。”
“这不,大夫的话一出口,宁王府立即炸开了。王爷现在正在宁水居呢,白夫人新婚之夜这么不知廉耻,依小竹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小竹解恨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夙明玉听着小竹的叙说,那淡然的双眉,锁得越来越紧。
那白轻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她若聪明的话,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时间来自掘坟墓的。
普通百姓人家也不会容许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出现,会有浸猪笼、焚烧妇人的惩罚,那么若是此事查证属实的话,在堂堂的皇家子弟,宁王府中,白轻舞无疑是没有活路的。
想到这里,夙明玉心头一震。
房门外此时一道凄楚的哀求声传了进来。
“让奴婢见见王妃,求你们了,求你们让奴婢见一面王妃吧。”
哀哀的哭声,不断地飘在明月轩内。
“小竹,跟本王妃去看看。”
夙明玉不用猜测,也听出了那声音是白轻舞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荷。
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她定是来向她求情保白轻舞的。
于是她找了一根淡紫色的发带,随意地将青丝束起,后挑了一件淡蓝色的外衫穿上,快速地擦了脸、漱了口,而后踏出了房门。
房门外,侍卫寒冷的钢刀交叉地架在半空中,刀架下,那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一袭玫红的身影跪着。
她发丝凌乱,衣衫在雨水中完全地泡湿了。
此刻她正不断地磕在冷硬的石阶上,妖艳的血色,顺着额头流淌下来,跟雨水混在一起,印染了雪白的大理石台阶。
她却好不知道疼痛,只顾喃喃地哀求着:“求求你们,让奴婢见一见王妃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王妃,那不是白夫人身边的丫头吗?”小竹眼底水波震动。
嗯——
夙明玉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跨步走过去。
那侍卫一见夙明玉,忙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参见宁王妃。”
“起来吧。”夙明玉淡然道。
跪在雨中的小荷一听到宁王妃的名号,那僵硬的身体猛然一颤,她微扫到那淡雅的蓝裙,忙移着膝盖靠过去,双手抱住夙明玉的腿。
“王妃,求求你,奴婢求求你。我家小姐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昨天晚上压根就没有人来过宁水居,就是奴婢在外面守了一夜啊,根本没有什么男人啊。求求王妃,求王妃救救我家小姐啊,求求王妃了。”
血色印染了夙明玉淡雅的裙角,小竹在一旁见了,惊呼起来。“王妃,你的裙子!”
侍卫一看到夙明玉那染了血色的衣裙,神色立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