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桂芝喜笑颜开,转身向大衣柜上的镜子走去,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舍不得脱。
“您若不嫌弃就送给您了。”看着母亲爱不释手的模样,简忆涵也不好要回,只能顺水推舟。
“不嫌弃,不嫌弃,自己亲闺女还嫌弃啥!”一听针织衫给自己了,袁桂芝更高兴了,一双三角形的眼睛都笑的眯了,像个可爱的小棕熊。
不得不说,简忆涵这款宽松的针织衫她穿着还挺合适,就是领口大点,露出大部分不算白的锁骨,不过,不碍事,只要合身就行。
得了便宜,袁桂芝又凑到行李箱前看着女儿整理衣物,有好几件她都相中了,不过套在身上之后连衣襟都对不上。
简忆涵身形高瘦,袁桂芝矮锉,水桶一样的腰肢,整整比简忆涵粗了一圈不止。
此时简忆涵庆幸自己的衣物都是紧身居多,要不然,母亲看中一件要一件,她怕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
不过,那件长毛皮的棉服还是被袁桂芝给要了去,一开始说试试,好看她也买一件,几千块的棉服,她买得起。
只是,试过了之后就不下身了,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连连称着“人靠衣装”,本来是宽松的款式,硬让她穿出了美体服既视感。
不过还好,她收紧小腹扣子还算勉强扣上,本来没借钱给亲妈简忆涵心里就很过意不去,现在,亲妈相中自己的棉服,这是今年最新款,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但还是送给了她。
孙富贵看着媳妇占自己闺女便宜也不好说什么,主要是这婆娘不听他的,亲闺女刚回家,他也不好在闺女面前吵架,心里想着,反正就这一闺女,将来挣了钱都给闺女攒着就是。
平白得了件几千块的棉服,袁桂芝别提多高兴了,喜笑颜开的重新打了洗脚水放在炕沿哪还有一点怨言。
洗漱完毕,一家三口都爬进被窝里看电视。
主要是被窝里暖和。
青砖的瓦房就是这样,屋顶高,夏天凉爽,可是冬天也一样,无论烧多少柴火,都是炕热屋子冷。
让简忆涵想不到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居然只有两套被褥。
孙富贵夫妇铺盖着一套,在炕头,她的一套被褥铺在炕尾,和夫妻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她说,炕太热,不习惯,所以袁桂芝把她的被褥铺在炕尾。
盒子形的电视机里还在沿着乡村剧,简忆涵不喜欢看,佯称自己累了先睡了,背对着夫妇两个阖了眼。
其实,心事重重的人哪那么容易入睡,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袁桂芝趿着鞋下地关电视的声音,然后关了灯,没多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老头子……”是袁桂芝的声音,很小刻意的压低。
“消停的睡觉!”孙富贵也压低声音,斥了一句。
“老头子!”袁桂芝有些不甘,在工地里打工,所有农民工都住在一个破厂房里,一水的地铺联通着,想亲近亲近都不得机会,现在回家了,想着跟老头子亲热一番,所以才主动又主动。
“不睡就滚出去!”这一次,孙富贵刻意压低的声音明显的不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孩子面前还想着做那事,也不嫌丢人!
“哼!”被拒绝两次,袁桂芝也来了脾气,一转身留给丈夫一个后背。
听见袁桂芝不满的这一声,简忆涵一颗心才安定,被子里,一双手攥紧,生怕夫妻两个会当着她的面做那事。
虽然不是无知少女,可是让她当个“旁听者”,这么近距离的旁听她真的做不到,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还好,还好,拒绝了。
虽然一颗心放下,但是被子里,身下的火炕烙得厉害,睡惯了软牀的人,真不习惯这么硬的火炕,何况,身下还如烙铁一般的烫,而身上,即使盖着棉被,还是凉飕飕的,那滋味,真是无法形容。
可是即使不适,她也不敢动一下,甚至连翻身都不敢,生怕身后的二人发现她没睡,直到听见身后均匀的鼾声,她才敢轻轻的翻了个身,黑暗中,看到夫妻两个真的睡熟了,悄悄的起身,摘下挂着墙上的棉服压在棉被上,从新钻进被窝。
习惯了务农的人早上起的就是早,不用闹铃叫醒,自身的生物钟会准时报警,不过,乡下的早上也不没有想象中那么安静,天微微擦亮,邻居家的公鸡就开始报鸣,一开始是一两只,紧接着,整个村子里鸡鸣声一片。
晚上睡得晚,前一晚又几乎没怎么睡,即使鸡鸣声此起彼伏也没能唤醒熟睡中的女人。
孙富贵夫妇起的早,推上电闸往水缸里抽了井水,现在的乡下,都是这样,井里安了水泵,一根长长的胶皮管子放进深井,另一边挂在水缸附近,用水的时候,把胶皮管放进水缸,一推闸门,就像自来水一样。
,接满了一缸水,灶堂已经被孙富贵点着,袁桂芝拿着缸盆舀了小米,淘米时不小心水瓢掉到锅盖上发出“哐啷”一声,“你轻点,没看见闺女睡觉呢吗。”
孙富贵皱眉斥了一声,袁桂芝一缩脖子,咧了嘴,“我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