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住了一宿,第二日天不亮,秦雷便辞别了沈府上下,赶在城门打开的一刻,离了中都城。到了城外,勾忌便带着两千黑甲骑兵与秦雷汇合到一处。
望着队伍后面的几十辆大车,秦雷苦笑道:“我这位舅妈可着实疼人,怕要把沈家搬空了吧。”沈夫人怕秦雷在荒山野地吃不好住不好,带着阖府折腾一宿,为他备下了这十几车的吃食器物,光各『色』点心就足足五大车,若是秦雷自个吃,估计吃到明年这个时候也是足够的。
乔天才抱着十几样各『色』蜜饯,不住劲地往嘴里塞,一边嘟囔着真好吃,一边羡慕道:“沈家这日子可过得可真阔啊。”
秦雷点头道:“虽然沈家只是个伯爵府,在京里算不得什么,但论阔气,怕是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说着有些遗憾道:“美中不足的是,正房这边从老爷子一代开始,都是一脉单传,到子岚那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秦雷感到有些冷,指了指车窗,乔天才便赶紧关上,北风一下子被阻断。听不到风声,顿时感觉舒服多了,秦雷这才慢悠悠道:“想好改什么名了吗?”
乔天才点点头,认真道:“乔玉安如何?”
秦雷无所谓笑道:“可有什么讲头?”
“颜如宋玉、貌比潘安。”伸出大红舌头,将粘在人中上的一粒黑芝麻『舔』到嘴里,再伸手擦擦口水道。
“咳咳。”秦雷汗颜道:“自信啊,天才啊,不,宋玉啊,你真是很……不要脸啊。”[]权柄311
“俺叫玉安,不叫宋玉。”乔天才小声纠正道,说完又认真对付起怀里的蜜饯。
队伍行出半日。秦雷吩咐护送地黑衣卫道:“把后面车上的东西。分出一半送到温泉宫去,跟李家小姐说,孤不日就回去看……永福。”
黑衣卫领命而去,到过午时分,便进入了京山营的势力范围,其中的一草一木皆在游骑兵的监视之下,只要一有异动,醒目的信号弹便会倏然升空。最多一刻钟,便会招来一个中队的黑甲骑兵,将不速之客清理掉。
进了自己地地盘,众人紧绷地心弦不由放松下来,秦雷对勾忌道:“你们先回营吧,孤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对乐先生讲:孤王最多五天返回。”勾忌嘿嘿贼笑着应下,那乔…玉安想跟着秦雷。也被他一把拉走。
秦雷便离了马车,骑上名驹雪里烧,带着三百黑衣卫离了大部队,向东边艾家渡奔去,好吧。他承认,这是一趟私事。
雪霁天晴朗,冰冻路面硬,骏马奔跑起来速度不减,秦雷又不停催促战马。竟然赶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前。赶到了艾家渡。
但始终还是没有赶到伊人前面。
是以见到远处奔来的骏马,姑娘先是惊喜非常。但旋即小嘴便撅了起来。
秦雷远远就望见渡口边上的紫『色』倩影,心中一喜,挥鞭催促战马,向姑娘奔驰过去。
待近了些,那张似喜似嗔的倾城娇颜便清晰的映入眼帘,只见云裳身穿一件撒花百褶长裙,外面罩着紫『色』鹅绒披风,更显得高贵妩媚,娇艳不可方物。
只是这身打扮似乎在春天更合适些,冰天雪地里看着却有些单薄。也许是云裳功夫高,不畏寒暑吧,奇怪的念头在心田一划而过,秦雷便到了姑娘身前,相距不过一丈之遥。
撒开马缰,双手向噘着小嘴的姑娘伸去,云裳只是一错愕,便顺从的将双手搭在秦雷地手臂上,秦雷微一用力,云裳便借着那股劲儿凌空飞起,在空中轻巧划一道弧,稳稳落在秦雷怀里。
秦雷长笑一声,反手拍在战马屁股上,那通灵的雪里炭,便咴咴叫着转身,向西撒蹄奔去。
夕阳下,马上俊朗的王子,弯腰将河边仙子抱上马背,余晖的洒在他们身上,更是披上一层灿烂的金光,仿佛一对神仙眷侣,向着落日的方向飞去。
看到这一幕,黑衣卫们先是惊讶,后是赞叹,最后却是欢欣鼓舞。经历了南方的共患难,他们对这位美丽痴情的云裳姑娘极是认同,私下里闲谈,总是把她当作王妃地第一人选。此时看到她与王爷亲密无间的样子,非但不感到唐突,反而觉得兴奋非常。[]权柄311
倚靠在秦雷温暖的怀里,云裳才害起了羞,双颊绯红,小脑袋使劲往他的大氅里钻,秦雷呵呵一笑,将大氅向身前扯了扯,将云裳柔软的娇躯严实地包裹起来。
用下颌压住几缕淘气的秀发,秦雷在云裳耳边微带责备的问道:“怎不多穿些呢?”
云裳嘤咛一声,伸出粉拳,轻轻锤了秦雷胸膛一下,却不回答秦雷的问话。她怎好说:人家为了让你看到最美的样子,这才除下厚厚地棉裘,你却这样说人家。
秦雷刚刚心道:看来高手就是不怕冷。就听见云裳打了个轻轻柔柔地喷嚏,不由莞尔道:“古人云:美丽动人,看来今古皆是如此。”
云裳不好意思的抽抽小琼鼻,寻思片刻才明白秦雷所谓冻人是何意,气恼地拧他一把。却听到秦雷哎呦叫疼声,她赶紧伸出小手给他『揉』『揉』,秦雷低头在她洁白的额头上一吻,顿时让姑娘羞怯的依偎在怀中,不敢也不愿再动一根手指。
两人一骑,一路西去,自然是说不尽的缠绵悱恻,道不完的郎情妾意,有道是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感觉时光被偷走一般,不知不觉间,队伍进了山。纵使雪里烧跑得稳当,但在崎岖的山路上,还是有些颠簸,也惊动了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
云裳从大氅缝里探出小脑袋,乌溜溜地眼珠一转,便把四周景『色』尽收眼底,看见道两边黑洞洞的群山。云裳心中一沉。便失去了卿卿我我的兴致,勉强坐直身子,定定的发起了楞。
秦雷双手环抱着云裳的芊芊细腰,赞叹道:“你也挺能吃的,怎么就不胖呢?”
云裳额头见汗,却没心情回击他的挑衅,而是幽幽道:“奴家这就要见大『妇』了吧?”
秦雷尴尬笑道:“说什么呢,八字没一撇呢。”
云裳听了一阵气苦。泫然欲泣道:“是呀,我们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之命,可不八字没一撇吗?”说着便要从秦雷怀里挣脱出来。
秦雷虽然二乎,好在还不傻缺,双臂紧紧环住云裳,意欲让她扭动不得。却不想人家乔云裳虽然细胳膊细腿,可架不住身上有功夫啊,被秦雷『逼』得紧了。一气恼就将他双臂微微撑开,再也抱不紧了。若不是顾着他地面子,这一下子,姑娘就能将他从马上震飞出去。好在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秦雷虽然打不过别地高手。但对付云裳这位巾帼高手还是颇有心得,只听他沧桑的叹息一声,姑娘便停下了挣扎,心道:莫非伤到他的自尊了?
秦雷趁势重新将姑娘搂住,伏在她晶莹玉润的耳朵边。轻轻地吹口气。云裳顿时霞飞双颊,武功尽散。身子重新软了下来。心中却一阵凄苦,蕴满眼眶的泪水还是淌落下来。姑娘将头偏向一边,哀怨道:“既然什么瓜葛都没有,你何必再作践我呢?”
秦雷苦笑一声道:“我没说你,说得是那位,那才是白纸一张,没撇没捺呢。”
云裳紧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回头白秦雷一眼,娇憨道:“却不说清楚了。”顿了顿,又羞羞问道:“那咱俩呢?”
秦雷哈哈一笑道:“你这妮子,咱俩都那啥了,怎能算是八字没一撇呢?这叫天地为媒、两情相悦……”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云裳的小手捂住,只听姑娘羞臊道:“不许胡说,哪有……那啥?”
秦雷一脸无辜道:“咱俩都海誓山盟了,还不行吗?你这妮子千好万好,就有一桩不好,总是不问清楚就动作,却要让小生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