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让少年相信了他的话,然而真正让托付信任的则是一张学生证明,和一张教师证明,还有两本志愿军申请书,这些都显示了两人同是帝国军校的人,并且他还是银发少年的带队老师。
少年看完了这些资料证据,便向后倒退了一步,与费尔曼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上。
“我答应你,还会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并且也愿意作证。”
虽然他依然对“控告伯特.巴福特元帅”这件事而感到奇怪。但只要能为那人报仇,他也不会去追问这些问题。
然而本以只要他老实的把事情经过都告知他,就能结束今天的谈话。可就在这时,在他还没有开口讲述那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费尔曼却突然开口冒出了一个惊天霹雳的话来。他说:
“既然答应了,那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告诉你——罗秋生没有死。”
霎时,少年像是被雷劈中,竟然惊愣在原地。接着,心里猛然冒出一个怒火,想把眼前冰冷无情的男人给掐死。
他没想到,之前的那些话……竟然是为了让他答应他的要求所说的,而这那个人,竟然没有死!
但下一秒,这个念头又骤然被他打消了。因为——
“不可能!”缓过神来的少年大声道:“你骗我。我亲眼看见他被那个金发男人给杀死的。还『摸』过他的身体,确认过他是没了呼吸和心跳才走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没有呼吸和心跳’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他的确没有死,只是跟死了差不多,昏『迷』不醒罢了。”
费尔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还有,我并不是想要骗取你的承诺而假装不告诉你真相……而且我也相信,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会心甘情愿的答应我的要求,不是吗?”
少年愠怒的神『色』顿时一愣,换个方式的话,在提前知道那人没死的情况下。他确实会如他所想的那样,不会动怒,不会放弃,依然保持的意念,坚决的保护那人所托付给他的东西,也会因为心中的那份坚持和抱负而答应对方的要求……
想到这里,少年的火气消了不少,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你……”少年迟疑的开口,神『色』复杂的看向对方,“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生气?”
他实在好奇,他和他才见面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能确定他不会生气?
费尔曼黑『色』的眼瞳清冷极了,给人一种淡淡到毫无情感波动的样子,但在少年的眼里,却仿佛在里面见到了温柔的情绪。
“因为你是一个坚守承诺和信念的人,会为了一个恩情而堵上『性』命……就凭这些,我也相信你不是一个会为此而恼羞成怒的人。”
费尔曼的清冷声音缓缓在房内响起,少年空白的脸颊也随着他的话,骤然生气了俩抹淡淡的红晕,原本干燥的眼眶也渐渐湿润瘙痒起来。
他轻轻咬着唇,努力压下令鼻尖发酸和眼眶湿润的情绪,半晌过后才向费尔曼吐出一句话来。
“……谢谢……”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莎贝尔的贫民窟里,从没离开半步过,也被人欺负惯了,有时候稍微反抗一下,就会被加倍奉还;周边认识的人,要不是浑浑噩噩的想把日子过完的,要不就是心思不好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然而在这样恶劣环境下,他的心『性』能保持到现在都没被污染扭曲,还亏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奶』『奶』一直在旁边照顾着他。
他的『奶』『奶』,虽然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待他极为好的了。小时候觉得她像是个神明一样的人物,长大了,慢慢懂事了,才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神明,而是行为举止和气质太过出众,根本不像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人,反而更像是贵族大家里培养出来的人物。只可惜,那唯一的亲人在他十二岁时,挨不过冬日夜晚的寒冷,在睡梦中去了。
而他被教育的很好,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就像他『奶』『奶』一样,也让他与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在贫民窟里,被人欺负嘲笑,人人都觉得他碍眼闹心;在外边,不论什么人,虽然见着他都夸口说些好听的话,都可惜他的出身,但却都心不由衷,眼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嘲笑,认为他是在装模作样,心里其实都是不屑一顾的。
然而今天,他被人夸奖了,并且还说相信着他,认为他值得信任,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第一次……”少年低头闷声开口道,却又突然一顿,继续说着:“……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正被几个混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外狂风暴雨的天空渐渐退去,『露』出了乌云背后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而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在房间内悠然的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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