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韩青叹气后背着手踱了踱,又一次转身回来,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凝视吴尘再问:“那你呢?”
“我……?”吴尘心中一虚,神情被韩青抓个正着。
韩青眼中一亮说:“脱下你左脚鞋袜。”
“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快脱!”
“府主尊贵,我这赶路多少天没洗过脚了,脏了府主的眼。”吴尘尽力拖延。
韩青却一副臭死我也让你脱的架势,吴尘退一步她便进一步,逼得吴尘一面摆手一面仓皇连退。
“脱!”
“使不得使不得。”
“快脱!”
“真使不得。”
由不得你不脱!
韩青不耐烦提气手腕一抖,几乎看不见她出手,一道犀利掌风已抽打在吴尘双膝上,吴尘支撑无力,直直倒了下去。
“你脱是不脱?”韩青厉声道。
“府主,别动粗……”吴尘倒在地上,还不断向后挪着。
韩青再手势一动眼睛一厉,吴尘忙摆手说:“好好好我脱,你别嫌臭。”
瞧这老女人的架势自己是非脱不可了,再挣扎下去一会更难解释,还是乖乖脱了吧。吴尘缓慢脱下靴子,心中还在思考对策。
“麻利点!”韩青一抬下巴,示意他将袜子也脱掉。
吴尘一把扯掉袜子丢在一边,看着韩青眼中精光闪烁,真不知她要找的是何人,与自己有何关联。
但若不是极为重要之人,她堂堂府主又是什么长公主的,不可能对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感兴趣。
“你…你这……你这……?”韩青因心中情绪纷乱话语一度断续,她蹲下来,指着吴尘左脚脚底的伤疤说。
若非吴尘的脚真散发着汗臭,她可能会再靠近些,会将他的脚抱起来放在眼前细看。
“府主你别激动,我也没有胎记。”吴尘赶忙解释。
“我有眼看!”韩青愤愤道。
府主韩青看着吴尘脚心正中的一道伤疤,也是那个熟悉的位置,虽不是那记忆中形状的红色胎记,却在伤疤里隐约透出些红色。
“你脚底受过伤?”韩青问。
吴尘点头。
这时候不点头也不行啊,脚底那一条寸许有余的伤疤还清晰可见。
“你受伤前,这里有一块红色胎记!”韩青抬眼来看,一双眼睛暴躁的快瞪出来。
“不是,不是,真不是!府主。”吴尘急忙解释。
“我明明看到了红色!”韩青逼问。
“这伤是烧伤,你看到的红也是伤疤颜色,不是你说的胎记。”吴尘解释。
韩青似信非信,有伤疤在此掩饰,她也无法看到以前的胎记形状,也只能这小子说什么是什么。
但她还盯着这胎记看,遂陷入深思。
吴尘背后却冷汗涟涟。
他说的并非实话。
实话是他脚底确实生有胎记。
他幼时曾受伤失忆,自记忆恢复开始便已十几岁了。据养父说,他幼时于山中被兽夹误伤,将他脚底撕去一块皮,而这伤疤之前正是一块红色胎记……
但他自己对那胎记却毫无印象,只听养父说起过。
这时若有人进来,看到尊贵的府主盯着一只臭脚看,恐怕下巴会掉在地上。
韩青终于看够,她起得身来,吴尘忙慌张将鞋袜穿上。
韩青背着手亦背对吴尘,良久无言。
吴尘也不说话,他不知府主在想什么,便不知如何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