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忽然道:“陌陌,还记得那一年的夏天,我们在王家塘游玩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越纤陌有点懵:“哪一年的夏天?”不是在说机器人公仔吗?怎么转到夏天上去了?
陆九霄缓缓道:“那一年的夏天过完,之后我便去了国外。”
越纤陌沉默下来,他去国外没几个月,她便和容少观分手了。
“哦!”她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聚的最后一个夏天。”
“嗯。”陆九霄道:“那一年王家塘的荷花开的特别大,结的莲蓬也特别多,荷墉里菱角特别的鲜美,你和少观结伴而行,却硬要拉上我,说要带我去尝尝鲜。”
越纤陌挠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襄市流行“农家乐”,王家塘的农家乐开的最红火,尤其到了夏天,人们结伴成群的到农家乐里品尝新鲜的瓜果疏菜和鸡鸭鱼肉,还有荷塘里鲜美的莲蓬与菱藕,开开心心的一天玩下来,不但能洗涤去城市里拥挤的疲惫,甚至连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那怎么能少了她和容少观呢!于是决定去,去之前,又说服他去。
陆九霄其实不愿去,他毕竟不良于行,去了也只是给人添负担,而且他们是两个小情侣,他去了干什么?给他们当电灯泡?
但是那两个人坚持,他也不愿扫他们的兴,便去了。
起初天公做美,一切尚好,可是玩到一半,天色大变,狂风席卷着风沙吹得“呼呼”作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唰唰唰”就落了下来,很快演变成倾盆大雨。
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任性的没有任何理由!
那时容少观还在荷塘里帮越纤陌摘莲蓬,也不敢划上岸来,只能留在荷塘里躲雨,而越纤陌原本推着他在田间的小路上散步,狂风骤雨一来,她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的就想找个地方给他避雨。
然而越忙越出错,她推的太快,没有看方向,一下子把他的轮椅陷到了路旁边的小沟里。
他差点被她摔出轮椅,手肘和膝盖狠狠撞在轮椅上,被磕的不轻,他当时疼的差点昏了过去,发出了几道闷哼。
她吓坏了,扑过来就要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她主要是怕伤着他的腿,担心雪上加霜。
“你怎么样?腿有没有事?”她满眼担心地看着他。
他连忙安慰她,咬着牙说不要紧。
她大概也看出他在极力忍着痛,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再加上当时密集的雨点落下来,两个人很快成了落汤鸡。
她一边哭,一边想把他的轮椅从沟里拉出来,但是她那点力气有限,轮椅不但没有拉上来,反而往沟里越陷越深,偏偏他又帮不上忙,看着她那个可怜的样子,心里着实心疼。
他便让她去叫人,自己在这里等她。
当时周围那一带都没有人,她显然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于是喊了几声,但是那会儿除了风雨声,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她很绝望,又自责,而且她此时根本不敢走——由于雨越下越大的原因,那沟两旁的泥士被雨水泡湿,越来越松软,轮椅陷在里面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都快要掉出轮椅了!
她抛弃了羞怯,俯身去抱他,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想让他借助自己的力量从轮椅里出来,然后坐到地上,她再想办法把轮椅拉出来。
说老实话,陆九霄那时的心情很复杂,无以言表,难以言喻!
少女柔软香馥的躯体靠在他胸前,那是与男人的阳刚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当时他忘记了痛楚,只记得馨香满鼻,幽香萦绕,连狂泄的雨水都冲涮不走那种独特的女儿香。
彼时两人衣衫单薄,被雨水冲涮的紧紧贴在身上,她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他的大掌落到她薄巧而圆润的香肩上,连力气都不敢多使一分,怕捏碎了她……
他眨掉眼睛上的雨水,垂眸看着她,许久才说:“乖宝,你撑不起我的,放弃吧,去叫人。”
“我不!你试试看。”女孩子倔强地抬头看着他,一双被雨水淋湿了的眼眸水濛濛的,黑漆漆如养在水里的两颗墨玉,却闪着不服输和孤注一掷的光芒。
也许是被她的气势所感染,也许是觉得她不自量力都是这么的有底气,在如此狼狈和窘迫的情况下,他竟然笑出了声,缓缓说道:“那咱们就试试吧。”
她这才笑了起来,露出两排雪白的糯米牙,眉眼弯弯若月,沾满雨水的两瓣嫩唇水光潋滟,让人不敢逼视。
其实陆九霄很早就知道,她小小年纪就美的令人屏息,走哪都让人过目不忘。
女孩用纤细的双臂环抱住他,一脸大无畏地说:“你就当我是擎天柱,是变形金刚,我喊一声‘嗨’就把你抱起来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手指很轻很轻地拨开她肩头被雨水打湿的秀发,说:“你就是我的擎天柱,是我的变形金刚,你喊一声‘嗨’,我就会起来。”
她喊了一声“嗨”,两条手臂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一张精致的脸蛋胀的通红。
随着她话音一落,他一手紧紧撑着轮椅的手柄,一手圈住她的后背,终于从轮椅上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