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要命的是,他还捧了一大束火红火红的玫瑰。
眉眼好看的面容从那一大束玫瑰后露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笑着,
“早上好啊姑娘。送你的,99朵,意思就是我要跟你天长地久!”
他边这样说着边将手中的花递给她,自信满满地等她来接。
苏世媛从来都没见过有谁送花的同时还这样自己说透花语的意思的,倒是很直白很坦承,但是脸皮也真是够厚。
玫瑰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苏世媛承认这些玫瑰很惊艳,但是她不想收。
可他一直在那儿擎着,她总不能这样跟他僵着吧,就只好接了过来礼貌地笑了笑,
“谢谢。”
“不谢,鲜花赠美人儿。”
他倚在她家门口懒洋洋地这样笑着说着,苏世媛看了他一眼,
“请问卓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关门准备收拾一下上班了。”
毫不客气的撵人,即便他送了这么一大束鲜花又说了那么一通好听的情话也没用。
“我倒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但是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卓听枫可是早就打探清楚了,苏冠洪跟叶清怡每天早晨这段时间都会外出散步,两人顺便再去小区附近的早市买点食材什么的,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苏世媛听他说有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束花,转身抱着花进了屋。卓听枫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她将那束玫瑰放在了桌子上淡淡说了一句,
“看到这束火红的玫瑰,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张爱玲写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什么意思?”
男人甚少有去看这种煽情的文字的,所以卓听枫并不了解她说的那故事是什么。
苏世媛倚在那桌子旁,身后是火红的玫瑰,轻轻笑着一字一句吟着张爱玲的文字,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
她倚在那里弯着美丽的眉眼笑的凉薄,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说男人无论挑了哪一个,日久都不会珍惜了,反而只会念及未挑的那一个的好。”
“再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的时间久了就都会厌倦。”
说完之后就那样眼神凉凉地看着他,他盯了素颜干净的面容她半响,咬牙,
“姑娘,咱能不这么挤兑我行吗?”
这是在暗讽他,又是在拒绝他。
总而言之她就是觉得他现在对她就是一种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心态,等他得到了她,他就不珍惜了。
心里愤愤的想,她倒是先让他得到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家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啊,竟然用这么美的句子来挤兑他。
苏世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了之后又拿过了自己的蜂蜜水来,喝了一口然后问他,
“说你的事吧。”
“一会儿有时间吗?陪我去商场选套小女孩的衣物。”
卓听枫神色正常的开口,苏世媛听了却是心头猛地一颤,手上抖了一下就那样惊得丢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板上,虽然没有碎但蜂蜜水还是洒了一地。
卓听枫几步冲了过去将她拽到了一边,锐利的眸子紧盯她发白的脸色,
“怎么了这是?”
苏世媛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没有勇气看他,低头去捡地上的杯子,
“为、为什么要、要选小女孩的衣物?”
此时苏世媛心里慌死了,他突然说要买小女孩的衣服,她怕他这是知道了楚楚的存在。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掩饰的挺好的。
卓听枫眯起眼看着她这般惊慌的样子,如实跟她说自己的原因,
“唐煜寒的女人和女儿不是被绑架了吗,我们救出她们的时候小姑娘受伤了,衣物都脏了没人去买,这个任务只能落到我身上了。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买小孩子的衣物呢,所以就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其实他哪有什么会买不会买的,去了商场说下自己的要求甩出钱来让服务员给推荐就是了。
找到她这里来,不过是想见她想跟她相处而已。
倒是她,怎么一下子慌成了这样?她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怎么他一句话就让她狼狈地打翻了杯子?
锐利的眸子就那样边说着边打量着垂眼去捡杯子的她,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
“哦......”
苏世媛听到他这样说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捡起了杯子这样应了一声之后她这才抬眼看向了他,
“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跟你去买。”
然后便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站在衣柜前,她好一会儿才彻底平复了刚刚的那阵慌张,抬手选着衣服。现在看来她实在是太心虚了,人家只是为唐煜寒的女儿选衣服,结果把她被吓到了。
换好了衣服出去,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看起来没怎么受影响“我们走吧。”
他眯着眸子眸光潋滟的看了她一眼,她又心虚了一下,低头走了出去。
去商场的路上,他边开着车边很是艳羡,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唐唐经历了这一次绑架竟然意外得知小乔原来是他亲闺女。”
坐在副驾驶的苏世媛心再次狠狠抖了一下,心里暗暗咬牙,他能不能别提孩子的事儿了,她快要被他惊出心脏病来了。
偏偏他继续在那儿说着,
“唐煜寒还真是好福气呢,儿子有了,现在又认了女儿,儿女双全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艳羡之情,她完全没有心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他的话,就那样坐在那儿沉默着。
幸亏她出来的时候在脸上戴上了墨镜,能遮住她此时眼中的慌张和不安。
等红灯的时候,他忽然歪头过来看着她抿唇沉默着的样子,语气里有些伤感,
“你说如果当初我们不离婚,现在我们是不是也已经有孩子了?”
她又一次的心惊胆战,但索性有墨镜。
墨镜下的她垂眼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
“人生没有如果。”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讽刺的一个词,就是“如果”。
他的视线就那样在她戴着墨镜的脸上流连了半天,最终踩下油门载着她继续前行。
爱,看似容易,若无用情,终将褪去
恨,看似坚硬,若你愿意,我陪你过去
——杨宗纬《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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