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逃出了兄妹屋。
晚上两个人身上横了一条被子,天没还那么冷。大水说:“真暖和啊!这比当初在街头盖破布片碎叶子的日子强了多少倍啊!花儿,你的手真巧!”
“哼!这时候想起来我来了!”
花儿也不是真生气,只是看不惯大水哥对人家说了就听、还巴巴的专门送一趟蛐蛐儿。
第二天大水又把河边的蒲棒和芦苇全割了下来,仍是晒在河边,干了后再放进干草屋。干草屋里已经存了不少晒干的草,剩下的土坯也放在那里。
又想起了炊炊草,这时节已经全干了,割下来,在兄妹屋门口,大水又扎成了4把锅刷,也不值得专门去卖,看以后能不能捎带着什么卖出去,再不行自己也要用。
除了打草和打野菜、收集柴火,大水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活计可做了,就连蓖麻籽也几乎收没了,但他不能从此就闲着吧。随着深秋老去,很多植物开始枯黄,只有野菊花正开始怒放,野菊花谈不到到美丽,却能与风霜相抗。
对呀!采野菊花!野菊花是味药材,虽说谈不到值钱,但蛙儿岗的野菊花很多,这是平原地方比不了的。而且野菊花特别而寒,能开到初冬,还能采些天。
说干就干,他拿起了篮子,去采野菊花了。
花儿把大一些的布头找出来,不能花太多的钱买布了。她准备做一个大褥子,大水和花儿共同睡在身下。花儿过了年就十五了,早知道男女之嫌了,可是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当初做叫花的时候,两个人晚上不是也躺在一起背靠背的么。但是每每想起两人共睡一床褥子,花儿还是有些羞赧。
布头的颜色不一,最多的是蓝色的,但如果都用蓝色的布头,只够一个褥面的,其他的就不管什么颜色了,能拼出褥里就行。想想大雪隆冬的日子,身下铺着褥子,身上盖着新棉被,任外面大雪纷纷……花儿越想越有干劲。
大水回来的时候,装了一大篮子野菊花给花儿看。
花儿问:“这野菊花能当茶喝,你把它晒上吧。”
大水说:“这是药,回来咱们卖药铺里去。这野菊花还能开些天,直到入冬。我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反正能卖一点算一点吧。”
花儿很高兴,总算又有点小进项。
“花儿,这次不晒,咱们蒸。”
大水把锅里的水放好,放上蒸屉蒸野菊花,水滚开了之后就行了,把蒸好的野菊花摊开放在菜板子上晾着。等多采摘几次后,再去卖。这中间花儿也放下布头,出来看看新鲜。
几天后,逢着赶集,大水把晒干的野菊花送到药铺,掌柜的收了,还夸奖大水知道蒸一下,要是直接晒干就卖不出价来,即使这样,也才卖了40文,蚂蚱再小也是肉。大水花10文买了姜、蒜、桂皮这些调味品,又在各个摊上转了转,问问价格,无意中忽然发现,有一个摊上卖花生。
大水知道,花生并不只是后世从美洲传过来的,中国古代也有花生,而且后世出土过古人的花生种,只是当时古人不重视,导致原产花生后来才被美洲花生取代。在大水穿来的这个朝代,花生只是被人们偶尔炒几个尝尝新鲜,并不知道花生能榨油,这个世上,有菜籽油、蓖麻油、更多的是芝麻油,老百姓主要是吃猪油等荤油,就是没有花生油和大豆油。大豆因为出油量太低,这时候人们还想不到用大豆来榨油。
大水异常惊喜,问个问价格,摆摊的一挥手,这一堆你给20文拿走,大水心下更喜,拿出20文,就把花生装走了,估了估份量,不到40斤。
回来交了10文钱,花儿也把大褥子做好了。花儿接了钱,看大水买了蒜桂皮啥的不理解,又不卖田螺了,买这些东西自己当调料吃,太没必要,铜钱能省一个就省一个。花儿又看了花生,又说大水败家,大水也不答理他。
花儿问大水:“光去集上转了?没去别的地方逛逛啊?”然后瞪着大水。
大水明白他的意思:“又没东西可卖,我去正祥和去干什么!”
“我又没问你这个!”
大水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觉得这花儿还真有点小不讲理,可他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