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历来不喜欢用鸟铳,除了为数不多的二十来杆鸟铳之外,倒是装备了不少的三眼铳。
“火铳手,开火。弓箭手,自由抛射。”
山丘上的卫宏,当然不可能看着官军对白龙军放箭开枪,于是立即命令山丘一侧的鸟铳手和弓箭手,进行还击。
“开火!”当火铳手瞄准完毕之后,卫宏在他们之中大声的吼道。
只见一侧山丘上,立马便喷出了一片浓烟,近百颗弹丸顿时如同一片弹雨一般的,便朝着官军队阵横扫了过去。
只听得官军阵前顿时发出了一大片惨呼之声,不少人身上喷出了一团血雾,纷纷哀号着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如此猛烈的打击,顿时便将官军的队阵打得乱了起来,仅仅才一轮鸟铳齐射,便打翻了官军近二十多人。
“刀牌手上前,快。刀牌手上前,弓箭手放箭,放箭。加速朝前冲,给老子冲,不要让他们再有开火的机会。”
吴越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对方手中的鸟铳比他们犀利多了,命中率居然会如此之高。
他也不是笨蛋,立即意识到如果这么下去的话,对手恐怕又要这样,以排枪就能把他手下给打散了。
只能下令让手下人立即冲上去,赶紧和白龙军步军厮杀到一起,白龙军的鸟铳手就对他们威胁不大了。
而山丘上,白龙军的鸟铳手一轮齐射放完之后,根本没人抬头朝对面张望,立即便将枪托放在地上,开始紧张的装填了起来。
一支支官军射来的利箭纷纷落在他们身边,或者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几个鸟铳手身体一震,闷哼着丢掉了鸟铳,倒在了队列之中,捂着身上的伤口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鸟铳手每个人身上披甲,虽然官军放箭,但是射在他们身上大多给他们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除非正中他们的要害,一般情况下只挨上一两箭,对火铳手来说,死不了。
甚至有些被命中不是要害部位的鸟铳手,很硬气的折断长长的箭杆,接着继续忙活他们的。
官军一开始行进,劣势便顿时显露了出来,他们一动起来,便开始显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几百人乱哄哄的挤在一起,迈动双腿朝前推进,根本没有白龙军整体行进时候的那种整齐。
看着那些疾奔中的官兵,越来越接近他们的阵列,几乎连他们的面孔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时候。
周大柱大声吼道:“前排刀牌手蹲下,长枪准备突刺,弟兄们,杀!”
第一排的刀牌手齐刷刷的蹲了下去,身体矮了半截,单膝跪在了地上。
将举着的狭长盾牌矗立在地上,并将身后的第一排长枪手的身形露了出来。
而第一排长枪手则将一个个锋利的枪尖,直指他们的前面。
第二排长枪手们则立即双手举过头顶,从前面一排长枪手的肩膀上,将他们的长枪也放平了下去。
如此一来,第二排长枪兵就和第一排的长枪,形成了交错之势,更加大了队阵前面的长枪的密度。
而这个时候,也刚好是官军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在官军前面立即便出现了一排枪林,白龙军的兵阵前面如同刺猬一般,布满了一根根的毒刺。
“杀!”
第一排长枪手之中的军官们,高喝了一声。
长枪手按照他们平时每天操练的那样,使出了他们吃奶的力气,一起将手中的长枪朝前捅了出去。
甚至他们都不去管,他们面前到底有没有敌人的存在,都毫不犹豫的刺出了他们的长枪。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官兵,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一排长枪疾然捅向了他们。
而他们却在后面的官兵的推搡下,根本无法停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朝着这排夺命的长枪上撞了过去。
一杆杆锋利的枪尖瞬间便刺入人体,噗噗噗的响成了一片。
锋利的枪尖撕裂了官兵身上的衣甲,进而又撕裂了他们的骨肉,重重的插入到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林家家丁,咣当一声丢下了手中的腰刀,双手抓住了捅入他胸口的两根长枪,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惨烈到了极点的惨吼声。
声音未落,便喷出了一口鲜血,两根长枪的主人不带任何怜悯的,便用力的夺回了他们的长枪。
这个林家家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胸口喷出了两道血箭,两眼一翻,便软绵绵朝下扑倒了下去。
长枪手们凭借着平日每天上千次的训练,几乎是本能的拧了一下枪杆,然后迅捷的便撤手收枪,做好了第二次刺杀的准备。
而他们的面前便扑倒了一排被捅死的敌人,惨叫声哭嚎声顿时充斥了他们的耳朵。
这些白龙军长枪手们一个个却面无表情,眼神冷酷,安静的吓人,他们只是不断的出枪,收枪,完成一轮又一轮的杀戮。
“杀!”
不待这些目瞪口呆的官兵反应过来,长枪手中的军官们便又一次狂吼了起来,带动着他们身边的士卒,再一次凛冽的将长枪朝前刺了出去。
在他们面前顿时又一次腾起了一片片的血光,响起了一片非人一般的惨叫之声,官军顿时便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虽然他们也在奋力的搏杀着,想要用手中的武器,拨开眼前朝他们刺来的这些长枪。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抵抗,身上还是会被另外一杆长枪刺中,随即便感受着伤口中,传来的剧痛。
眼看着自己的血喷溅了出去,带着不甘和怀疑的眼神,一个个的扑倒在地上。
官兵中也有人拿着长枪,或是镗钯这样的长兵器。
当面对白龙军兵卒们的长枪刺杀的时候,他们也同样放下了举起的武器,同样反方向的朝着对手刺去。
可是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长枪根本没有对手的长,仅差尺许的距离,他们就能刺到对手了。
但是对手的长枪却在这个时候,捅入到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使得他们手中的武器再也无法寸进,一个个带着不甘的惨嚎声,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