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那店门口,朝外面张望,希望看到来取砚台的人的身影。这些人不会不来了吧,不过不来她也没有损失什么的。订金收了,不来就归自己了,而且他们不要的话,马上将这砚台卖给玉墨姑娘,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吃亏的。
陈洛儿心渐渐定下来。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认得这扇子上画画的人。”陈洛儿忽然忆起玉墨姑娘最后走的时候,那表情神态。
郑鹏程点点头:
“这也极有可能的,她既是京城头牌,自然认识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说不定,画这扇子的人也到她那里去喝过茶,听过曲儿,她本来精通琴棋书画,那些人为了讨好她,极有可能也为她画过的。”郑鹏程侃侃而谈。
“郑先生分析得有理。不过这也正常的哈……”后面的话,她就不想说得太明白了。这是古代,不好与一个男子说太过随便的话,开太过随便的玩笑的,不然的话,会吓坏别人,尽管这个男人是可以信赖的。
说了一席话,陈洛儿让宝儿将书本拿出来,温昨天学的功课,让郑鹏程帮着辅导一下,这会儿她在店子里,可以帮着照看。
时间一分分过去,店子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但都还没有见到那取货人的身影。
陈洛儿心忖,难道是他忘记了今天的约定?抑或是今天有事太忙?还是他决定不要这砚台了?
一时心里七上八下。
正在心焦的时候,店子里进来一个身着黑衣的伙计模样的人,二十来岁。他一进店,便问道:
“这铺子里谁是掌柜?”
陈洛儿正要回答,郑鹏程看见了,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走过去,答道:
“我就是,请问客官有何贵干?”郑鹏程觉得陈洛儿必竟是个女孩子,心里有意无意地还是想保护她。这黑衣伙计他没见过,秃头秃脑地跑来,进门就要找掌柜,怕有什么麻烦事要寻。
“哦,你是掌柜啊。”伙计一见郑鹏程,便将他拉到一边,耳语几句。
说完,郑鹏程便向有些紧张的陈洛儿走来,小声对她说道:
“陈公子,这位是花府里派来的伙计,说是上次来订货的管家有事,走不开,临时让他过来拿货。不过,因为主人没来,此事非同小可,现在要让咱们将砚台亲自送过去。”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了,这半天都没见人影来。”陈洛儿问郑鹏程,“你去还是我去?”
郑鹏程想了想说:
“我看还是陈公子去吧。毕竟,这砚是你雕出来的,那花府的人讲究,如果到时候问起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再说了,价格还没有议定,陈公子你是老板,你去了,一切都可以说好的。”
“我,我合适吗?”
陈洛儿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若是现代社会,她根本就不怕,因为那是她熟悉的社会;而现在,有些环境她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而且这古人特别讲究礼数和规矩,自古“候门深似海”,那花府想必是富贵之极,自己去了,万一被别人看出破绽来怎么办?
她从电视里看到,那里的人稍不注意,就会打人,根本不把没有地位的人当一回事的。
郑鹏程知道陈洛儿的担心,便给她打气道:
“陈公子且放心去,陈公子虽是女流,但是说话做事都大气,而且,依你今天的打扮和样子,那府里的人想必也不会轻看于你的,再说了,你手上不是还有把扇子的嘛,它还可以帮你壮壮胆呢……”
“哦,好吧,我去。”
陈洛儿硬着头皮答道。这事儿其实也只有她去,推不掉的。
这扇子应该能起作用,因为那玉墨姑娘开始还不以为然,见了她的扇子,便马上停下来,竟主动邀请她去畅春院聊天的,想来那花府的人见了扇子,也不会小看于她的吧。
管他呢,去就去,又不是龙潭虎穴的。况且,她还有最后的自救方式。
她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玉蝉,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走吧,我随你去。请问怎么称呼?”陈洛儿将锦盒盖好,小心翼翼地抱着,走到门口对那黑衣伙计问道。
“公子叫我来福便是。”伙计答道,“走吧,公子,马车停在前面。”
陈洛儿深吸一口气,随着来福走近马车,然后上去,朝着花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