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捧住了她一面的脸颊。却没有说话。
桑桑抬眸,他眼睛里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色,就那么捧着她的脸,像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异样的地方。可是他什么都找不到。
半晌,他的手轻轻松开了。
他没有说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桑桑进了屋,把那套小衣服和小鞋子都从包装袋里掏了出来。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婴儿衣物上那柔软的布料,手指间有淡淡的棉布的馨香。那鞋子真是可爱。
那么小,也就是她的中指那么长,可是做工却是极好的,针脚细密,一丝不苟。
她端祥着那双小鞋子,眼神幽幽,不由就想到了他。
凉悦指纹签了到,一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哥哥。他身形沉肃,浓眉若蹙,脸上清瘦了不少,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
凉悦奇怪地看了看他,这时候有职员在小声的议论。
“总裁这几天天天都这样,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是不是他未婚妻没有原谅他呀?”
“有可能吧……”
凉悦蹙蹙眉。签了到,她又溜了。只不过今天没有呼朋唤友的去玩,而是去了桑桑那里。
桑桑正在捧着一本书,慢慢地读着,可是总是难以集中神智,读了半天,脑子都在开小差。浮现在他脑子里头最多的,便是沈凉晨那震惊和失落的眼神。
凉悦来敲门了。
桑桑走过去把门打开,凉悦秀眉轻蹙,一脸忧郁地走了进来。
“姐。”凉悦在沙发上闷闷地坐下了。垂着头,好像有许多的烦心事。
“怎么了?”桑桑关心地问。
凉悦黑眸转向她,“姐,你真的不能和我哥复合吗?”
桑桑也拢起了眉,沉思一下才道:“凉悦,原谅一个人很容易。可是心里头有一个洞,破开了,就合不上了。”
她望向身旁的女孩儿,不知道她懂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凉悦嘟着嘴道:“我只知道,水滴石穿。”
桑桑幽幽道:“水滴的确可以穿石,可是石是无心的,人之知所以不同于其他的动物,就是因为她是有心的。凉悦,你懂吗?”
凉悦望了望她,摇了摇头,“我不懂。”
她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形关上门离开了,桑桑又陷入沉沉的忧思里。
凉悦这一天过得闷闷不乐的,中午,在沈氏的餐厅里,她看到她哥哥一个人闷闷地在吃午餐,好半天才动一下筷子,浓眉若蹙,沉沉的心事让他没有食欲。
凉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是她又什么都帮不上他。一时有些气闷。晚上,沈凉晨一个人在酒巴里喝了很多的酒,都说一醉解千愁,那都是蒙人的。酒喝得越多,人便越难受。他放下酒杯往外面走去,脚步虚浮地上了车子,然后向着桑桑的住处驶去。
虽然喝了那么多酒,可是他还有着残存的神智,他把车子停下,然后扯着嗓子对着桑桑家所在的楼层,大声地喊着,“秦桑桑,我爱你,你一天不回到我身边,我就一天站在这里等你!”
那幢楼里所有的住户都从屋里探出了脑袋,过往的行人,也纷纷侧头张望。
桑桑匆匆地走到窗子前,她看到那个酒气弥漫的身形,站在她的楼下,两只手掌在嘴边当成喇叭,在对着她喊,“秦桑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桑桑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倾刻间一阵乱跳,单秋华也匆匆走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她从窗子往外一瞧,便立时吸了口凉气。
“秦桑桑,我知道我错了,我会重新追求你,给我个机会……”
沈凉晨从没有这么伤心,这么歇斯底里过,从没有什么人让他这么在乎过。她的冷漠和拒绝是他不堪承受的痛,他不能承受这种没有她的日子。
“秦桑桑,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他醉了,好像也哭了。那么大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眼泪纵横。
桑桑的心像被人拿着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她跑向那个连站都快要站不住的身影。
她拉住他的手,“沈凉晨,你回去,你回去!”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往车子里推。
“你回去,沈凉晨,你不要在这里乱喊。”
她的心里万般的难过着,她已经被他喊得快要经受不住了,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她怕他再喊下去,她就会缴械投降,乖乖地投入到他的怀抱去。她扯着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了命地把他往车子里推。
沈凉晨喝了很多酒,身子沉得厉害,但饶是如此,仍然把她反身扣在车子上,然后带着酒气扑头盖脸吻过来。炙热的嘴唇霸道地撅取着她的芬芳。
桑桑被他吻得几乎快要出不来气了,他的一只手臂圈紧了她的腰,把她压在车子上,激烈而霸道地吻着。
桑桑挣不开他,又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之下,呼吸已经快要窒住了。她双拳在他肩头乱砸,逮到个机会,一口咬在了他的舌头上,嘴里腥甜的滋味立刻蔓延开来,“沈凉晨你疯了,你放开我!”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沈凉晨愣住了,有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怔怔地松开了她。他黑眸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忽然间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车子打着了火,然后嗖的一下就开了出去。
似乎是一场闹剧就那么收场了。路旁围观的人们纷纷散去,窗子里一个个探出的脑袋也纷纷收了回去,只留下一身白裙的桑桑迷朦地站在那里。
沈凉晨不知道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回家了。他把车子在门口肆意地一停,酒意让他的大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更加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他想哭都哭不出来的彻骨的伤心在他的胸口滚动。推开/房门他定了定神,黑漆漆的大厅,空洞而布满心酸的味道。他穿过大厅,往楼上走去。这个时候,酒意渐渐地侵占了他的大脑,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举目的黑暗像是一只不知名的兽,张着嘴随时要把他吞没一般。他的呼吸有些发紧,他伸手拽了拽衣领,可是那种紧窒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胸口憋闷。
他晃了晃脑袋,眼前那上行的楼梯越发模糊。他闭了闭眼,继续往上走去。可是当他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一种突如其来的锐痛猝然间袭击了他的大脑,他的身形哐当的一声倒了下去,顺着楼梯骨碌碌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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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西藏呀去西藏,我好怕高反呀怕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