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帘,他看了萧元最后一眼,便勒紧缰绳,头也不回头消失在山道之上。
萧元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异样,却说不出是何感觉,只得皱着眉。
彼时无人知道,这一别再见便参商永隔。
“师父,”姜阳忽然一声,道:“是母亲的车驾。”
孟光长公主的车驾突然出现在朱雀街上,行驶得缓慢,四周的军士提着灯笼,缄默不语,倒像是一场无声的哑剧。
姜阳不敢扑上前去,只是带着一脸笑容等在车旁,喜笑颜开道:“师父果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什么都知道。”
“知道什么?”
姜阳连忙摇头,带着儒慕的眼神望着萧元,道:“母亲,您回来了。”
萧元却有些神色倦倦的,点了点头,往长公主府中走。
姜阳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小跑上前去,说:“师父送了孩儿一只小狗,很是可爱,母亲要不要看一看?”
萧元愣了愣,摇头,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姜阳有些失望,可是又因为萧元难得的和颜悦色的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还想要说什么,萧元已经很快的消失在北院的院门中了。
寂寂幽深的西院,景行止坐在林下独自下一盘棋,姜阳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坐在棋盘的另一盘,小手一边抚弄着小狗的背,一边撑着下巴看景行止下棋。
“师父,我要如何才能得母亲的欢心呢?”小狗不知为何,总是喜欢舔姜阳腰上系着的药玉,那对姜阳来说是至宝,他喜爱小狗,可是药玉却是母亲给的,不能由着它玩弄。
姜阳伸手将药玉塞到腰带中,带着刚才的疑问,望向景行止,“老师,你说呢?”
景行止收回探寻小狗的目光,浅笑道:“这,我也不知。”
他的声音有些涩,他的回答让姜阳有不小的惊讶,毕竟他从记事起就是跟着景行止的,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男子是无所不能的。
“那我就不伤心了,”姜阳摸了摸小狗的头,说:“连老师也不能做到的事,我就更不能了。”
他听见景行止叹了一声,他自己其实仍然有些难过,咬着唇:“只是我不明白,大司马是如何讨得母亲欢心的。”
正说着,腰带里别着的药玉又被小狗咬了出来,姜阳有些失去耐心了,将小狗放到了地上。
在抬头时,景行止已经在开始将棋子一颗颗的捡回棋盒中,他的眸中平静无波,似是一潭古井,然而仔细去看,又会觉得里面波涛汹涌,似有暗流激荡。
姜阳看得起了冷汗,忽然听见景行止清淡的声音伴着夕阳的余晖飘散。
“今朝得意,它朝落拓。过程如何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姜阳听得似懂非懂,然而景行止已经抱着棋盒回了房间。
晚间用膳的时候,姜阳难得的与萧元同桌共膳。
萧元有些魂不守舍,但气色并没有异常,姜阳也没有敢多问,奇怪的是,原本只要母亲一有郁色,便会立刻上前的老师,这一次居然连问都没有问。
“你如今是光王了,可曾想过以后的事?”
用完晚膳之后,孟光长公主并没有立刻离去。姜阳有些受宠若惊,而母亲提的这个问题,他其实还没有想过。
“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留在长公主府?”她的语气有些不悦,静静的看着姜阳,目光严厉。
“孩儿想去从军···”
萧元怔了怔,问:“为何要去从军?”
“母亲很喜欢大司马,孩儿想一定是因为大司马做了大将军的原因,如果做将军,杀敌卫国,能让母亲喜欢开心,孩儿愿意从军。”
萧元微微张着嘴,有些无言的看着姜阳。
“今天我问了老师一个问题,可是老师答不出来。”
萧元有些疑惑的看向景行止,问:“什么问题?”
“我问老师,怎么做才可以让母亲喜欢,老师也不知道,所以孩儿想,母亲喜欢大司马,如果孩儿变成大司马一样的人,母亲一定也会喜欢孩儿。”
“不···不用,就是这样,母亲没有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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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居然审核不通过,好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