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程仰着头流着泪,他怎么都没想到,以前从来没觉得会说话过的小妹妹,如今字字句句都截着他的心肺,让他难受到就像心被活活挖了出来一样痛苦。
“大哥哥……”柳贞吉这时拉了下柳之程的手,让他低下了头,她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然后,她朝他灿然一笑,“大哥哥快背我出去吧,吉时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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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一告天,二告天,三告天……”
三告天后,花轿抬了起来。
柳贞吉在喜帕下,掏出了帕子,慢慢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喉咙口的血,直到这时,那些滚热得能灼伤她脸的眼泪才汹涌地流了出来。
她无声地哭着,已无法去想,她离开后母亲的脸。
那个把她护在心坎上这么多年的女人啊,当她发觉她的小女儿以后再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后,真不知她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而从此之后,又有谁能看懂她狠毒顽固的脸孔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谁能在她寒夜脚冷手冰的时候,能暖她的手脚?
从此之后,小女儿身边再不会有死都会紧紧护着她的母亲,而母亲身边,再不会有那个每日都希望她开心笑一笑的小女儿……
这就是生离,她这一嫁,她们就已经不再是一家人……
已完法再背负痛苦的柳贞吉弯下腰,任由眼泪如水一样地流下,打湿铺在脚下的羊毯。
她已无法直起腰来。
她也没有了那个可以让她依偎着不动,可以托住她身躯的温暖怀抱。
她失去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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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拉长的颂声里,周容浚与柳贞吉在一拜过天地,二拜地圣旨,三夫妻对拜之后的状入洞房,周容浚一个转身,就背对着柳贞吉弯起了腰,两手往后就是一伸,就把他的新娘子背到了他的背上。
喜堂里本热闹一片,那几个被邀来贺喜的人都是喜热门的人,就仅是几个人,也把喜堂闹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但在周容浚转身的那刻,嘈杂着的喜堂肃静了下来,他们看着狮王背着他刚娶的新娘子,一步步沉稳地步出了喜堂,谁都没有出声。
大周朝的狮王娶他的王妃,迎娶没有封路,进来没有宫中的赏赐,更是没有高堂可拜,不过仅一道成婚的圣旨,孤零零地摆在喜堂的上方,充当高堂。
饶是来的这些人中,皆半都是心胸开阔之人,看着左右情景,竟都觉出几分怅然不忿起来。
而太子周鸿渐也是左右看看,见弟弟迎娶王妃的排场与宾客,竟不比他抬个侍妾进来,不由也是喉间嘎然。
那厢回狮园的路上,狮王问他背上的新娘子,“委屈吗?”
“不委屈,”柳贞吉用她的泪脸贴着他温暖炽热的脖子,轻轻地道,“没关系,今日你肯娶我,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狮王良久未语,只一步一步沉稳地往前走,在快要走进狮园的那一刻,他终于开了口,冷冰冰地道,“今日加诸于你我身上的,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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