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她都习惯了,儿媳妇来头太大。
这也是一样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显然,叶珍这个西风一开始就压倒了东风。
所以纵然妯娌们存着看戏的心,但是面上也不敢不维护她。
这么一件事,叶珍连委屈都没感觉到,就已经过去了。
更是不会怪费扬阿,就跟没事似得,只管养胎去了。
至于小表妹,倒也没毁了一生。等二十岁的时候,被她阿玛接回来嫁给一个落地的秀才。
自然没有人再去追究,那秀才大约是就爱这一款,倒是对小表妹还算好。
只是小表妹不争气,也没生出孩子来,最后秀才纳了自家表妹做了妾……
这可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了。
当然,这都与叶珍无关。
她第四胎,也就是最后一胎生的还是闺女。至此倒是最完美的一对儿儿子,一对儿女儿了。
三十岁是如此,四十也是如此。
几十年来,费扬阿对她一直保持着一种热情与爱护。
又有皇家的保护和支撑,叶珍的一生可谓是过的最顺遂最如意的了。
唯一的不如意,大约就是少不更事的时候,对弘念的所谓迷恋吧。
不过,年少时候的迷恋纵然没有结果,纵然痛过,到了最后回忆起来,其实也是美好。
因为费扬阿的尊重与爱护,叶珍的性子一如既往的直接。
年老之后,便是自家的儿孙辈儿,也一个个都是洒脱的性子。
这一家子竟是后来京城里难得的姑娘们都想嫁进去的好人家。
无他,这一家规矩不重,又实在是有爱的一家子啊。
很老很老之后,费扬阿和叶珍两个坐在正院的院子里。那是专门打造出来的摇椅,两个人一边一个坐着喝茶说话。
费扬阿的脸,已经不太能看出年轻时候那叫人惊艳的俊美了。
叶珍自然也是鸡皮鹤发了。
可两个人都是平和的。
远处是重孙子跑着摘花,一群人护着。
费扬阿伸手握住叶珍苍老的手:“老了老了。我想去草原!哎,可惜不成喽。昨儿我还梦见你骑马!哎呀,还是一身大红的衣裳,穿着蒙古人的袍子。比所有的姑娘都漂亮!”
“大红我如今也不能穿了,叫孩子们笑话了。骑马也不成了,这一把老骨头上去就得散架子了。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去,也不是不能。今年看看皇上去不去?去的话,跟着?”叶珍问。
“得了得了!咱们就别折腾了。叫孩子担心。这么着吧,咱们去京郊庄子上住几个月去。骑马不成,看看马总可以吧?那几个小的一个也不带,太闹人了就咱们俩去。”费扬阿道。
“这可以,那就走吧。还管哪天,就今天!”叶珍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老两口二话不说就叫人收拾起来。
等到儿孙们知道,两个人已经出府了……
可真是叫小辈儿们无奈啊。
嫡孙骑马赶上,也是无奈的很:“知道您两个哪都能去,好歹告诉我们一声,您两个就不怕我们担心是吧?”
费扬阿和叶珍两个才不在意呢。
“去去去,不带你们。”费扬阿瞪眼:“不许来显眼。”
嫡孙只好笑着保证送去了就回来。这两位啊最怕人打搅了。那几个重孙子能时不时跟着,还真是有福呢。
当事人总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可真是叫人羡慕啊。
恩爱了一辈子,还能携手到老。
呐,我们在一起吧?
好啊,我们一起走吧。
好啊,那我们一起走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