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汪氏挽着包袱来到自己女儿何菊的房间,心里还为刚才大海家的所说的话不高兴,不过想到正在坐月子的女儿,心里暗叹口气,笑眯眯的喊道:“菊丫头,娘来了。”
“娘,你快进来。”何菊一听是自己娘的声音,立刻高兴的说道。
“吱呀”一声,何汪氏挎着包袱走进了房间,见女儿脸上虽带了喜气,可眼角眉梢却露着疲惫与憔悴,脸色也不是很好。深怕自己女儿是生产时吃了大亏,她几步走到床前,仔细打量起来。
“怎么了,娘?这样看着我,让我怪不好意思的。”见自己娘一动不动的拿眼珠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何菊不自在的询问。
“菊丫头,你老实给我说你生静香的时候顺利吗?”将包袱放好,何汪氏坐在床边,掩饰不住的关切溢于言表。
何菊本是自己的小女儿,一直在家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所幸没有将性子惯的刁蛮任性,反而善良体贴。想到这,何汪氏叹口气,这女儿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替别人着想。
“没有,娘,我生静香的时候很顺利,就是刚生下来时没奶,让她喝的米汤。”何菊不好意思的说道,感觉自己很没用。
“谁说的,这也是娘的疏忽。早知道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还以为能在你坐月期间手把手教你的,谁曾想你却早产了,还提前那么多天,搞得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深怕你出什么事。幸好老天爷保佑,让你一切顺利,还给我生了个乖外孙女。”何汪氏笑呵呵的看着那个自顾自扭头打量着周围的王静香,真是越看越喜人,这小眼珠转的滴溜溜的。
“唉,娘,我和大倒没什么,就是婆婆一看我生个女娃娃,很不高兴呢。娘,刚才婆婆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何菊问的小心翼翼,她可知道自己婆婆有多么厉害。以前大嫂生静羽的时候,婆婆怎样对待大嫂及大嫂娘的,她可是历历在目,更何况她还不如大嫂,至少大嫂头一个还是生的女娃娃呢。
“她倒没说什么,再说就算她说也不是你娘的对手,你就放心吧,娘吃不了亏。不过,听说大河他大哥摔到腿了?”
“是啊,我也听大河说了,还挺严重的,不好好养的话那条腿有可能会废掉,所以大嫂很紧张,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娘你可不要计较。”
躺在床上自得其乐的王静香一边偷听着她们说话,一边靠自己微弱的视力大量周围,最终在朦胧模糊的视线中,她得出结论:这个家不富裕。墙是黄泥巴垒的,房顶是稻草铺的,就连自己的娘亲还是个包子的性格。
“唉,你啊,娘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就差拉屎了,你还在这帮人说好话。”何汪氏怒其不争的那手指轻轻戳了何菊额头,一脸心酸。
“我刚到你家,见院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想到这时候你们一家子肯定在吃饭,就想先去打个招呼,谁曾想就听到你那亲亲大嫂在说你女儿克亲,克到她大伯了。真是的,这是一个当长辈的人说的话吗?当时我就给她呛回去了,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可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何菊听何汪氏这样说,知道自己的大嫂在娘这没讨到什么便宜,心里稍稍安慰,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娘受什么委屈。
“娘,大河呢?怎么还没见他过来?”说完,肚子欢唱了一声,何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坐在床边正准备报静香的何汪氏脸却一下子阴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再不复见,她声音略低,显然是发怒的前兆:“菊丫头,你别告诉我他们在堂屋吃饭,你却在这饿着肚子等着大河给你拿吃的。这也太过份了,你可是在坐月子,就算生的是女娃娃,可这也是王家的子孙。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不行我要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何菊手快的拉住何汪氏的衣服,满脸祈求,“娘,别去。今早上,二嫂就热了鸡汤给我,只是我当时听她说大嫂说我们家静香克到大哥,心里难受,没有胃口就叫大河端出去了。娘,你别去,要不别人听到了,只会说女儿娇气的。”
何汪氏坐回床边,叹了口气,随口抱怨道:“菊丫头,不是我说你。当时我就不同意这门亲,说你嫁过来要吃苦,你却偏偏自找苦吃非要嫁给王大河。”看到女儿不赞同的神色,她不禁没有住口,反而更是愤怒的说道:“当然,娘也不是说大河不好,而是娘那时来打听过,知道你婆婆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大嫂更是吃不得亏,你那绵软的性子还不任她们搓圆搓扁。可你就是不听,也怪我和你爹狠不下心来坚持到底,要是你听爹娘的话嫁给镇上那个独生子,现在哪会有这么多事情。唉,我苦命的女儿哦,这日子长着呢,你可不知道还有多少苦头要吃。你看你现在住的什么房子,还没有我们家收拾的齐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