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哪一点像我?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公子,怎么能被你糟蹋成这样!重新画!”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画画的像谁。我是要跟你说我的英雄事迹!你看好啊,这个是我,这个是你。”玉麒麟指着一个扎着小辫的人骑在貌似一匹马上,玉麒麟指着画,边做着骑马的动作,边讲解。
看着玉麒麟自说自划,金元宝暗自好笑。
“你的演技很好,我都看懂了。”
玉麒麟长舒一口气:“看来,我还挺厉害的。”
金元宝看着纸上的圈圈。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大炮要爆炸的?”
“有人……”
金元宝指了指纸笔:“画下来。”
“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纸条张写着‘有人要炸死金元宝’。”
玉麒麟边画边说,可是“炸”字不会写,只能写了“有人要x死金元宝”
金元宝眼角抽动一下,叉死?炸死吧……随后问道:“你是说有人告诉你的?”
玉麒麟赶忙点头。
“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玉麒麟茫然摇头。
金元宝沉思。
此时。阿福进来:“少夫人。江府派人来看你了。”
“江家?”玉麒麟有些惊讶:“让她进来吧。”
一个仆妇走了进来。
“给金少爷,少夫人请安。”
玉麒麟知道她是江夫人身边的人,便问道:“不知大娘让你来有什么事。”
“夫人让我带几句话给少夫人。”仆妇说话时。看了眼金元宝。
玉麒麟觉得避开金元宝实在可疑,加上他反正失聪,也就没有回避。
“没事的,少爷耳朵受伤了,现在听不见。你直接说好了。”
仆妇这才放心的道:“夫人说,最近江府附近总是有人打听小姐小时候的邻居雪儿姑娘的事,夫人已经命人打发了这些人。夫人让小姐在婆家务必谨言慎行,不要丢了江府的脸,否则众口悠悠。谁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盯着金江两府,如果小姐在金府自己无能过不太平,夫人只好受累来和亲家母商议,亲自替小姐料理了。”
玉麒麟自然是听明白了江夫人用意,心一悬,随即又安心下来。只觉得是悬崖边上走了一遭。
“我知道了,请江夫人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奴婢先退下了。”仆妇说着便退了出去。
金元宝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远比玉麒麟深谙政治。听到这话,心里震惊不已。看来还有旁人对玉麒麟和江晓萱的身份起疑,且想加以利用。
他尽量不动声色,但是紧紧捂着茶杯的手,指节却都开始泛白了。
这时,阿福又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就急匆匆道:“少爷,宫里来人了,夫人叫您一起去接旨。”
金元宝一怔,刚要起身,随即看了玉麒麟一眼,又坐了下来。
玉麒麟连忙在纸上画了个太监,手里拿着圣旨的样子,金元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跟着阿福赶去。
金府的大厅中,金夫人已经领着众人跪了一地,金元宝连忙上前跪在金夫人身边。
宣旨的李公公见人到齐了,便朗声道:“金柳氏接诏。”
金夫人忙道:“臣妇在。”
“太子监国口谕,着金柳氏速速查清炸膛事件,具表上奏以正视听。钦此。”
金夫人叩首道:“臣妇领旨,谨遵圣意。”
“谢恩起来吧。”
金夫人这才拉着金元宝站起来,其余家仆四散离开。
随后,李公公走近金夫人,低声道:“金家监管兵器制造局,是圣上对金家的信任,可金家自己造的兵器居然差点把自己人炸死,那就不光是丢脸的事了,关乎到圣上、太子监国、甚至太后的态度,满朝文武都盯着怎么处理这事呢,除了太子口谕,太子还托我给你带句私房话。”
“公公请讲。”金夫人连忙凑上前去。
李公公看看四下没人能偷听,这才小声道:“如果金元宝真出了什么事、兵器局被收回,难保不落到二殿下的手里。这回闹得沸沸扬扬骑虎难下,也是二殿下带着本系人马跟圣上发难。兵器局真要被二殿下掌控,那局势将变幻莫测难以把握。太子千万嘱咐,赶紧了了此事,把兵器局牢牢的抓在手里!”
“臣妇明白,此事牵扯众多干系,盘根错节,谢公公提醒。臣妇一定会就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金夫人面色凝重。
***
看着桌上的大炮残骸,玉麒麟不解的问道:“元宝,你要我拿着这个来干什么?”
金元宝却是没听见一样,仔细的看着大炮每一个部位。思索着。
“我怎么又忘记你听不见了!”玉麒麟沮丧的敲了一下脑袋,“我去给你倒茶。”说罢,便转身出了内室。
金元宝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待那背影消失后,这才又低头仔细的查看着大炮的结构图。不时地翻阅旁边的资料。
“原来如此……”金元宝拿起毛笔。在大炮炮膛处点了一下,又用手量了量没有炸烂的铁球炮弹。
这个铁球直径一尺二分,红衣将军的炮膛直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
红衣将军是金氏兵器局最新铸造出来的大炮,第一次试点,万一炸膛,也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而起,还可以推倒下人身上,
阿贵:您是说少爷在就职典礼上要亲手点燃的那门大炮?点火前没有清理尽炮膛,炮膛里有异物,点燃后就会炸膛,结果就炸死了刚刚上任的少主金元宝……
果然是好精细的打算啊!
金元宝皱着眉。摸了摸那黑黢黢的炮弹,有人在大炮里做了手脚,事情一出,而二殿下立即借此事大做文章……
二殿下……
一想到这里,金元宝只觉得寒意四起。
玉麒麟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进来,放在金元宝习惯的左手边。正要出去,阿福进门来通报:“少爷,少夫人,柳公子来了。”
“表哥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玉麒麟也知道金元宝不喜欢柳文昭。但是想了下,还是道:“快请进。”随即看向金元宝,拿过他的笔,在纸上写了个:“文”字,然后指了指外面。
金元宝点了点头,将桌上的东西用一副画卷挡住,端着茶,跟着玉麒麟走了出去。
柳文昭拿着两盒药进来:“表弟,我给你带了点药。”他边说着边走近金元宝。
金元宝自顾喝茶,没有反应。
柳文昭见状,又加大声音喊道:“表弟,我给你送药来了!”
金元宝依旧没反应。
“他耳朵还没好?”柳文昭看向玉麒麟。
玉麒麟点点头:“还是听不见。”
“唉,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我一个人哪儿照顾的了将军府和兵器局这么多事。这些药对调理听力特别有效。”柳文昭一脸惋惜。
玉麒麟接过药:“谢谢表哥。”
“不必客气。”柳文昭看着她,有些歉疚的道:“前几天,听说元宝把你锁在祠堂里,你受苦了,我应该去看你的,可我当时忙着筹备典礼……”
玉麒麟忙笑道:“我们那是闹着玩的!当不得真。”
“你看你,老是维护着他。”柳文昭挤出一丝笑容。
“表哥,事情都已经过去,别提了。”
“我就是不明白,他对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金元宝自顾自的喝着茶,这边的谈话好像一直没影响到他。
而柳文昭也是一边在说一边注意着金元宝的反应。
“我没觉得他有那么坏,再说了,你现在声讨他,他也听不见。”
“其实我真希望他能听见,我要问问我这个从小骄纵大的表弟到底是怎么想的?”柳文昭眼睛盯着金元宝,注意着他的表情,故意更加大声地,“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妻子关进祠堂?换了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金元宝忍耐着,装作完全听不见。
“你的心意我领了,元宝那几天情绪不好,现在已经没事了。”玉麒麟有些不满他这样的态度。
“可他不是还要纳雪儿为妾吗?”柳文昭愕然的看着她。
“我想他不会再提这事了。”
“你对他那么有信心?”柳文昭看了一眼金元宝:“我对我这个表弟可是太了解了。因为你反对他纳妾,他就把你关进祠堂,你怎么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如果我对他没有信心,今日我不会坐在这里;不管他以后做出什么事,他都是我相公。”玉麒麟慢慢的道。
听着这话,金元宝心里一阵温暖,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翘起。
柳文昭看着玉麒麟:“我真是不忍心看你受苦……如果发现自己走错了路,马上回头还来得及。”
“表哥,我没打算回头。”玉麒麟皱起眉头:“我们不谈这些,好吗?”
“好,只要你不喜欢。我就不提。”柳文昭随即作出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大炮会炸、元宝会遇险的?”
“为什么问这个?”
“现在夫人严令我调查此事,任何线索我都不能放过,我们要给圣上一个交代。”
“有人给我塞了张纸条。又放火开锁帮我逃了出来。”玉麒麟一五一十的道。
“哦?那你看清是谁帮你的吗?”柳文昭的手微微一颤。
玉麒麟摇头:“没看见。”
“纸条呢?”
“丢了。”
“丢了?”
“嗯!”玉麒麟点头。“那天我着急着救人,路上不知道把那张纸条丢哪了。”
“这事可真奇怪了……”柳文昭看了一眼金元宝:“好吧,你们好好歇息。希望表弟能早日康复,也希望他以后能真心好好待你,告辞。”
柳文昭说罢,便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长衫被门外的风拂了起来,大襟下悬挂着
的七星短剑映入金元宝眼帘。
一瞬间,金元宝的眼神凝固了……
下午王强来金府探望金元宝的“病情”,金元宝找了个借口将玉麒麟支走。
王强这才上前报告:“按照老大的吩咐,我们去鹅眉山打探过了。的确有人到鹅眉山打听玉氏的情况。”
“他们打听什么?”金元宝皱眉。
“玉氏的身份。”王强凑上前去,小声道:“他们知道玉氏住在鹅眉山二十多年,有一个养女,名叫玉麒麟,但是最近都不在鹅眉山上。”
金元宝沉吟片刻后,点点头:“嗯……那玉氏现在情况怎样?”
“我已经请当地六扇门的兄弟多盯着玉氏那边。至于打探的那几个人已经回去了。”
“查江晓萱、查玉氏。目的就是为了弄清玉麒麟的身份……”金元宝思忖自语,“光请当地的人注意保证玉氏安全还不够,必要时候你还要亲自跟马忠去一趟。”
王强不明所以,郁闷的道:“老大,大炮炸膛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咱们现在却要抽调人手看着鹅眉山的一个妇人,会不会舍本逐末了?”
“不管是想当场炸死我、还是去调查鹅眉山玉氏的,都是一拨人。”金元宝的食指轻轻叩在桌上:“而且那人就在我身边。”
“在您身边?”王强十分惊讶。
金元宝轻轻眯起眸子:“通风报信的人是金府里的,那个想害我的人一定也在金府!而且,七星剑是世所罕见的宝物,柳文昭怎么会有?除非……”
“除非什么?”王强一脸的茫然。
金元宝的神情更为严峻:“我面前的对手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他们不仅仅想炸死我,他们想要得到的远比一个将军府、一个兵器制造局要多得多!”
王强倒吸一口凉气:“老大,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些事不是六扇门能掺和的了的。”金元宝慢慢走到窗边,看向院子正在帮自己打果子的玉麒麟,“王强,你现在回去,有什么新情况再来跟我禀报。”
“是!老大多保重!”王强拱手告辞。
看着玉麒麟活蹦乱跳的身影,金元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害我的人跟调查你身份的人是同一拨,那么,他们接下来一定会从你的身上打开缺口!他们已经开始收网,我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