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张云杰和李秋丽对望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不过,眼中却俱都满是感激,满是感叹——他们自然知道林宇这是在做什么,而像这样有本事并且真正心肠好不市侩的年轻人,现在真的是很少见了。
诊了半晌的脉,林宇点了点头,放开了张云杰的手,脸上绽开了一丝笑意,“伯父,恭喜您,您的病已经完全无大碍了,脑干淤血都已经排除干净,压迫症状已经轻微到不能再轻微了。只要再将养些日子,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我到时候再给您开两副汤药,您继续吃下去,跟伯母一起吃,保证你们的身体能完全恢复到健康状态。不过呢,您还是要注意身体,我看您这几天肝火挺旺的,要注意少上火啊,这个病啊,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生气、着急、上火,因为您的体质就是易患这种病的体质,所以,一定要当心。”林宇微笑说道,同时嘱咐着。
“你看看,你看看,小宇都这么说你了,你还不听啊?小宇,你真是太神了,没错,你伯父这几天出去要账了,就是以前搞工程的时候别家欠下的工程款,琢磨着出去干点什么养家。结果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被推搪回来了,很是生气。几天前还喊着头痛呢,把我们都吓得要死要活的。不过好在没什么事。”李秋丽数落着丈夫,同时满是感激地看着林宇道,眼里又有着说不出的喜爱之色。
“外面一共欠了多少?”林宇皱起了眉头,这种欠钱不还的老赖最让人硌应,既然他见到了,而且张欣然跟自己还是这种关系,他当然不能不管。
“加一起将近三十万吧。唉,如果当初这笔钱要是拿回来,或许,老张的病就能及时得到治疗,也不至于后来卧床四年了。”李秋丽说到伤心事,禁不住撩起了衣襟就抹起了眼泪来,张云杰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半是感慨半是叹息。
“都是谁欠的?”林宇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眯了眯眼,心底下涌起了一丝愤怒,不过,却不动声色、装做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市二建啊、市热力公司啊、吉苑房地产开发公司啊……四家公企,四家私企,加一起一共八家呢。”李秋丽倒也没以为别的,当是唠家常了,掰着手指头一顿数。
“欠了多长时间了?”林宇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里面不光有个人的,还有国营单位的,实在让他有些无语。
“说起话来就长了,有的欠了五六年,有的欠了十几年呢。就拿市热力公司来说,当初全市大热管网改造,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了其中的三条街的工程,结果,干完了活儿,大热公司的老总却因为贪腐问题进去了,十万块钱,一欠就是十五六年哪。一去要钱,他们就说谁欠的帐找谁要去,或者那是前任的帐,跟他们现任没关系。你说,这不是坑人么?”李秋丽一提起来就气得不行不行的,一个劲儿地敲着桌子,气愤地道。
“欠了十五六年?而且还是当时的十万块钱,就算去掉了通货膨胀等等因素,加在一起,利息钱也要不少钱了。”林宇皱眉问道。
“还利息呢,小宇啊,都不是我说啊,现在咱家能把这钱要回来就算是烧高香了,利息钱都不敢想啊。”李秋丽一个劲儿地叹气道。
“好了,伯母,您别生气,回头我帮您想办法,或许连本带利要回来也说不定呢,反正这是他们应该给的。”林宇舒展开眉头,宽慰着李秋丽道。
“孩子,算了,你刚走入社会,不知道这个社会的人心险恶,道路有多难走。不过,有你这份心,你伯父和伯母我就知足了。”李秋丽听林宇这么一说就笑了,倒也当真,只是拍拍他的手背说道——在她心里,只当林宇这是宽慰她罢了。至于林宇能把这钱要回来——她连想都没想,毕竟,林宇才多大的年纪,走上社会才多长时间?没根没脉没背景,想要回这笔钱来,那不啻于是天方夜谭了。
林宇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已经把那几家公司的名字都记在了心里。随后,又给李秋丽诊了诊脉门,李秋丽的身体也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身子骨比张云杰还硬朗呢,倒也放下一颗心来,不枉自己这一番苦心了。
不过,说了半天,张欣然却一直没有露面,也让林宇颇有些奇怪,随口问道,“欣然呢?她怎么不在?出去了么?”
李秋丽和张云杰隐蔽地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满是笑意——这小子,看起来应该是一直记挂着张欣然,只不过脸皮儿薄,不好意思问罢了。不过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