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小院,夕阳未落,一弯月牙已挂上天边。小桥流水,片片桃花随风飘落,争相斗艳。院中或坐,或站聚了二十来个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二十六七岁间的俊俏男子。
人虽多,却并不宣闹,有联诗做对的,有下棋对博的,也有比武弄剑的,各得其所。
玫果仍旧白衣素颜,清雅无匹,在这聚满美男的小院中就如万绿丛中一点红。
她此时和其中一个二十来的身穿素色长衫,头束与衣衫同色发带的末凡于石桌边挽袖狂书。
女扮男装的小娴一边磨墨伺候,一边转溜着眼睛赏花,赏月,赏帅哥。磨墨的手早已远离研台,仍自在空中画圈磨墨。
玫果将笔伸入即将干竭的研台中点了点,皱着眉轻咳一声。
小娴忙将在空中空磨的墨条归回原位,顺手擦去嘴角的口水。
没过两分钟,小娴的双眼又粘到另一个俊男脸上,再次跑神。
这‘俊男坊’的众男子,如果分开一个个的,的确没有太子和弈园的那六位夫侍优秀,但这许多帅哥放在一起就有着不同的效果了。
就如同百花争艳,这赏花的人眼花缭乱,最终找不到焦点了。
玫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都不知自己要她来帮着打理俊男坊是不是明智之举。
除了玫果的无可奈何外,还有一个人就看不过去了,那就是一直在一边打磕睡的傅青云。
他接到玫果的信函,苦笑着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当初就为了只鸡答应了这郁闷的差事,原本以为这所谓的‘俊男坊’开不起来,没想到果然被她捣鼓起来了,也不得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好在他在这儿也只是起个看场子的作用,接人待物到是有佩衿去做。
他现在不得不服这个小徒儿,居然把那院子里的人弄了出来。
装了一斗烟草,吸了一口,“咸菜,拿去装表的匾,应该做好了,你去取回来吧。”
可是话出去了半天,也不见小娴有所反应,仍滴着口水,直勾勾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提高声量,又叫了一遍,仍是毫无动静。
走到桌边,用烟斗敲了敲研边桌子,高声道:“咸菜,要你去把匾取回来。”
所有目光全聚到小娴脸上,小娴暗喜,难道他们都看出我是一美貌女子,对我有所意思?
玫果见她仍自迷迷糊糊不知想些什么,在桌下,狠狠拧了她一把。
小娴吃痛正要尖叫的同时,耳边一声大喝:“咸菜。”
刹那间,那些美好的遐想全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那些美男含情脉脉的眼神全变成了戏笑。
转过喝声传来之处,入眼却是面皮松弛,双目圆睁的老脸,他的眼中画着,“咸菜”二字。
小娴这可不依了,道:“老爷子,我叫‘娴钗’不是咸菜。”
傅青云将她的申诉直接省略,“什么娴钗,咸菜的,都一样,要你去把匾取回来。”
小娴正要发泼,回味一品:娴钗,咸菜,果然相差不大。
此时方知又被玫果卖了,还乐滋滋地帮她数钱。
眉目斜扫处,玫果正强行按捺住因为笑意要上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