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乌云压得很低,转眼已打下了雪珠子,末凡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暗暗着急。
等他们按着车夫所指路线,寻到玫果下车的路口时,已是大雪纷飞,极难看得远。
冥红脸上早布满了焦燥,拉住马头,在路口来回转了两圈,查看是否当真有人进山的痕迹,可惜,这一会儿的雪,已经将旧的痕迹覆盖,无从寻起。
末凡的视线却停留在了前面不远处的一节枯枝上,纵马过去,翻身下马,拾起那枝枯枝,抖去上面的雪,露出缠在枯枝上的几丝光亮柔软的秀发。
他小心的解下那几丝秀发,放到鼻下闻了闻,小心的卷好,放进一个精致金线荷包,收进怀里,“她是走的这条路。”
冥红并没看见他将什么东西收进怀里,但也料到他有所发现,纵马过来,“走。”
二人并不敢走得太快,唯恐漏掉了一丝蛛丝马迹,更是屏气凝神,耳听八方,如果玫果藏身路边树林,绝难逃过他们的耳目。
一路行来,转眼已到入山口,只是在山角不远处孤零零的有一户人家,门口挂着兽皮缝成的帘子驱寒,看样子是户猎户。
末凡望着被密密麻麻的雪花遮掩的山间小路,再看就从路口进来这短短时间,雪已过了马蹄,这么大的雪,加上天色已暗,她不可能进得了山,定定的看着那间草屋,“我们过去打听打听,顺便借宿一晚。”
冥红也觉得这时候,玫果如果当真走了这条路,这时候也会寻地方留宿,而不会进山,而这附近也只有那一间屋所……“好。”
揭帘出来的是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面皮粗黑,双目精亮,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夹袄,果然是猎户打扮。
末凡上前一步,温言道:“我们兄弟二人进山办点事,不想到这儿时天色已晚,又下起了大雪封了山路,特来打扰一夜。”
男子上上下下的将末凡打量了一番,见他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丰采高雅,温文尔雅,并非奸恶之人;再看他身后的冥红,虽然身长八尺,浓眉大眼,神明爽俊,却是一脸憨厚之相。
放下戒备,揭开兽布门帘,“进屋吧。”又冲着里面喊了声,“孩子他娘,有客人来了。”
里面又出来个年约四十的妇人,也是平民打扮,面慈眉善,一副贤淑的样子,向末凡和冥红见了礼,引着他们进了屋。
男子牵过他们的马,送进自家的马棚,在食槽时加了抱草料,出了马棚,关了草杆门,挡去寒风,才转回屋里,随手关了木门。
屋里升了火,十分暖和。
末凡见男子进来,忙起身道谢,“多谢先生收留,我叫末凡。”又指了指冥红,“这是我的兄弟冥红,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男子忙再次请他们坐下,“在下姓张名嚣,是这儿的猎户。”也指了指被唤作珍娘的妇人,“这是贱内—珍娘。膝下无子,还有个女儿。二位公子想必还没吃晚饭吧?”
末凡微微笑了笑,“不瞒先生,我们的确还没吃饭,不过我们带有干粮,劳烦讨碗热水便好。”
张嚣听了忙道:“这哪成,来了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吃干粮的道理,珍娘快去把我今天烧的野猪肉热些来,再炒两个下酒的小菜,烫壶酒来。”
末凡知这些村民素来好客,如果过于客套生疏,反惹人怨,也不推辞,起身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