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站都站不稳。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别逞强了。”师姐走过去,把善淑重又扶回床上。
“师姐,你说今天黎敏就要去军校了?”善淑迟疑了一下,问。
当那天师姐告诉她,黎敏被军校录取的消息,善淑是多么高兴。可一想到黎敏这一离去,天涯海角,彼此也许永远不能见面时,她又禁不住伤心悲哀起来。
尽管她答应过师父不再与黎敏接触,虽然她不忍延误黎敏的锦绣前程,但在善淑的心灵深处,黎敏那亲人般的形象却怎么也不能抹去。她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师父阻挠她与黎敏交往,就是因为她剃了发,怕黎敏见到后伤心难过才忧郁成疾的。尤其想到那次黎敏来看她,师父对黎敏的无礼,善淑更是歉疚不安。
“是的。”
“他没说是早晨,还是下午?”
“这我倒忘了问他,怎么?你想去送他?”师姐似乎明白了善淑之所以起得那么早的原因。
善淑苦笑了一下,说:“想,可惜我走不了路。”
“就是你走得了路,也无法出去,门都被师父锁死了。”
“师姐,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黎敏,对待我?”善淑不无悲怆地问。
“别怪师父,善淑。我们是岀家人,注定不能像常人那样,自由自地想他们所想的,做他们所做的。”
“师姐,自从落发后,我再也没有想入非非过,更没有过任何的不检点。”
“我知道。”师姐频频点头,“落发后不久,你就生病了,再也没有出去过。”
“那师父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难道往日她夸黎敏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事情既已发生了,也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师姐劝说道,“不瞒你说,你遇到的一切,师姐都曾碰到过。想当年,师姐比你还要痛苦与艰难。”
“当年,难道师父对你和聪福也是这样残酷无情?”
“怎么说呢?”师姐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师父当时虽没和聪福撕破脸皮,但手段远比现在要厉害。”
“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当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把这事捅给了住持,这是我和聪福始料未及的。”
“就这一点,师父很不地道,不像是一个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也不怕不孝不敬,善淑忿忿不平地说,“大凡出家人总是以慈悲为怀,会成人之美,最起码不会出尔反尔,出卖人。”
师姐虽没附和,但看得出,对善淑的这一说法,她深有同感。
“那时除了师父,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你和聪福的关系已非同寻常?”善淑接着问。
师姐点了点头。
“那师父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聪福神魂颠倒,自己跑去告诉师父的。”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法定师父虽然经常拿这事作反面教材告诫善淑,但并没将具体的来龙去脉袒露过半点。善淑知道,这是师父怕她知道得太多了,会潜移默化,走上师姐的歧路,所以才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