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了几百年,遇到一段缘分,但这段缘分,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罢了,权当作是一场梦吧,我就在这洞中再苦修一百年,一百年之后,爱的人死了,有仇的人,也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四处云游的蓬莱仙人福鼎,刚巧路过此地,卷入了这场是非。
他带着八个徒弟,从蓬莱一直西行,辗转到了南昌。福鼎大仙鹤发童颜,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散乱地披了下来,头顶是秃的。他面色红润,脸上没有一丝的褶皱。但他的眉毛和常常的胡须,都是白色。
他身上的灰白色衣服极为破旧,像一个乞丐。衣服的下摆还没覆盖到脚,并且参差不齐,似乎被人扯破了。
福鼎大仙脚上穿着草鞋,那草鞋倒是他身上最规整的了。
而他的八个徒弟,四女四男,都是道童道姑的打扮。道童都长得是粉妆玉琢,道姑都长得是出尘飘渺。
福鼎大仙几十年前曾经去过南昌,也曾到天宁观拜访,此次又到南昌,却发现当年的天宁观已经不复存在,原来是天宁观的地方,现在写着“青云圃道院”。
福鼎大仙站在门口,看到门上的牌匾,不禁感叹道:“才几十年,这里就变了。”
他身后的一个徒弟,长得极为俊秀的羽清说:“师父,连朝代都变了,一个道观变了名字,不也是常事吗?”
“是啊。”福鼎大仙摸了摸白色的胡子,说,“是常事啊!”
“师父还要进去看吗?”那个徒弟又问。
“看看吧!”
徒弟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一个小道童把门打开,有些惊异地望了一眼福鼎大仙,又望了一眼后面穿着还算正常的道童道姑,问:“请问几位是?”
羽清上前作了个揖,说:“我们是从山东白云观来的,路过此地,天色已晚,希望贵观能行个方便,容纳贫道师徒九人。”
道童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中有男有女,颇为奇怪。一般道姑是不会与道士同路而行的啊!但他还是向他们也作了个揖,说:“几位请进。”
“多谢。”羽清拜谢道。
九个人跟着道童到了招待客人的厅堂中,道童又叫人来给他们倒茶,自己去后院请师父师叔去了。
九个人等了片刻,朱道朗与朱道明从后门走了进来。朱道朗一见福鼎大仙,便觉得他气度不凡,恐怕是得到真人,顿时心生敬畏之意。朱道明自然也看出来了,暗想,他莫不是哪里来的老神仙?而他们的徒弟,也已经禀告过他们,与这群道士同行的人中,有道姑。
宾客互相见礼之后,便都坐了下来。
朱道朗问福鼎大仙道:“听小徒说,诸位来自山东,那可是很远啊。”
“的确很远。”福鼎大仙微笑着说,“可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步一步,也能走到这里来。”
“道友说的极是。”朱道朗笑着说,“这也正是祖师爷的教训。”
他又问:“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
“法号福鼎。”那老头说,“这几位都是贫道的弟子。”
“在下是这青云圃道院的观主,了无。”他又指着弟弟说,“他是贫道的弟弟,了尘。”
朱道明冲福鼎大仙微微一点头,福鼎大仙也向他还礼。
“恕贫道冒昧。”朱道朗又客气地问,“怎么道兄的弟子中,还有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