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撑了三天,却还是出不了大漠,最后双双昏倒在地,恰逢翠竹等人按照尹兰的吩咐赶奔落日之城,正从他们身边经过,就把他们救了下来。那两日他们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等到了落日之城以后,才清醒过来可。那时他们便已经被亦摄斯连真发觉,故此一网成擒。亦摄斯连真见他们的装束与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便在他们身上下了蛊毒,还逼迫他们吃人肉,喝人血,但见他二人武功尚可,也是想利用他们,便没有似对待其他魔人一样下了重咒,还是保留了他们的意识。只是要炼成如飞鹰一般厉害的,却是极难,所以亦摄斯连真在这二人身上花了不少的时间。直到今日决战之时,才叫他们露面,只不过亦摄斯连真自己也没想到,有意识的魔人,胆子却是小的很。
素梅听翠竹说完拔剑在手,指着丘长水道:“就是他把我们吊在城头上的,而且现在身中蛊毒,说不定迟早就变成魔人。留他在世上只会害死其他人。”
丘长水心想,自己做下那么多错事,如今身中蛊毒,虽然暂时还没发作,但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若是那样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不如就此死了,也算临死前充了一回好汉。
想到这,他反而不怕了,仰天大笑,道:“臭丫头,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想杀我就杀,老子到九泉之下干你娘玩!”他本就是绿林草莽,虽然也对抗元朝廷,可之前每日里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说话粗鲁无比,现在他已经决心要死,反倒想骂个痛快。与在城头时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还未等素梅动手,向南先上去给了他一个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却还口出不逊:“士可杀不可辱,要杀就快点!晚一步,我就赶不上和你娘的幽会啦!”
向南也不说话,左右开弓,一顿耳光。向南的碎心掌可有多厉害,虽然未加内力,也一样把他的脸打得和猪头一样,他想叫骂也是不能,口、鼻、眉梢,不住淌血,尹兰看了都有些不忍,“姐姐,快住手吧,真的要把他活活打死了?”
向南心中本来就有些郁闷,将丘长水这顿暴打,心里舒坦不少,听尹兰招呼,她这才住手,“狗贼,陆崖抓了你,却没杀你,并不是因为欠你什么,也不是因为你是个好人。只不过是陆崖他心好。我们其他人可没他那么好心,你助纣为虐,死有余辜,若是想死,随时可以,我们杀你只会脏了手。”说着把素梅宝剑接过,丢在地上,“你自己了断。”
丘长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宝剑,也不去拣,要别人杀死自己容易,若真是要自己杀死自己却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陆崖见状,道:“算了,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在中原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虽然在大漠做下无良之事,但也非是他一人自过。我看……”
尹兰一皱眉头,道:“崖哥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万一他活着,又去叶密立杀人呢?”
沙吾提却道:“我看应该放了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能改,他为什么不能改?何况他也是受亦摄斯脸真威胁。”丘长水为了活命杀了自己弟子,吃了他们的血肉之事,在场人谁也不知道,沙吾提和陆崖若是知晓这样的事,也不会替丘长水辩解,他们以为丘长水除了在桑塔村和众强盗一起打家劫舍,并没什么大错。
克里木道:“不能饶他!就算落日之城他受人威胁,可杀我们村子的人中,肯定有他,绝不能轻饶!”
陆崖板起脸,申斥道:“我之前说过什么?”
克里木神色严峻,但师父的话却不得不听,瞪着陆崖道:“不许报仇。不许杀汉人。”
陆崖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那些人差不多全都死了,如今也只剩下他自己,你们村的仇早就已经报了。只不过是老天帮你报的。”接着又对丘长水道:“我若绕了你,你该怎么做?”
丘长水听有活命的机会,便也不再嘴硬,“退隐山林,不问江湖上的事。”
陆崖道:“既然你肯改邪归正,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归隐山林也不必,只要不做坏事就好。”
其他人见陆崖要放他,多少有点无奈。尹兰暗想:崖哥哥虽然智计过人,可惜太过迂腐,在叶密立他们那些人已经诽谤了陆崖和自己,若是放了他,等回到中原说不定他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没准把这里发生的事都嫁祸给陆崖也说不定,他当然不能说所有的人都变成魔人,为虎作伥,自己背叛绿林做了朝廷的走狗?
“既然放你,你就快点走,再让我们看到你在落日之城或者漠北,当心我们改了主意。”尹兰冷冷地说道。
陆崖道:“外面这么大的风沙,他走了岂不是必死?”
尹兰心想,你这个笨蛋,他死了最好,不死就算他造化,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她又怎么能把这个想法告诉陆崖呢?他一定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