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志独守另一营盘的回回炮,忙传令开火,但此刻为时已晚。牛群已经杀到进前,牛背上都有易燃之物,鞭炮响到末端,黑衣牛就变成了一头火牛,跑得更欢了.
牛群不住冲击,将营盘周围的栅栏全部撞翻,元军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奔牛势猛,谁敢阻挡?顿时四散奔逃。任程远志和亦摄斯连真如何吼叫,也无法控制。
奔牛身上起火,所到之处也跟着点燃,营中帐篷、草料、火药等甚多,霎那间整个军营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加上牛群从三面而来,互相撞击后,方向又全都改变。有奔牛冲到回回炮附近,将那里的火药也全都点燃,炮声隆隆,更添威势。元军被烧死,被互相践踏而死的,被奔牛撞死的不计其数。大营中惊呼声、惨叫声、哀号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接着伏兵四起,弓弩火炮,不住向营中打来,夜幕之中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十万官兵苦困营内,只能任由宰割。
亦摄斯连真见大势已去,便用内力传音,叫另一营盘的程远志带大部分残兵败将从山谷处突围。别看亦摄斯连真行军打仗是个庸才,害人保命却是聪明得很,他叫程远志带多数人去引开敌军,自己却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偷偷躲进山里。
程远志此时也已经晕头转向,带领几万残兵,顺着山谷向外逃窜,刚进山谷,头上便羽箭如簧而来,他知道此时已无退路,尽管弓箭凶猛,也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狂奔,心里明白这羽箭从何而来,料想山上的两千官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所料没错,向南奏响马头琴之时,洪林、白桂便已经带队对山顶发动偷袭,只是亦摄斯连真传令叫手下人堵住耳朵,营地中无人发觉。而山顶上却没人下达这个命令,均被向南琴声所迷,故此被洪林、白桂轻而易举一网打尽。
程远志出了山谷,兵力已经折损了大半,乔一桥早已经等在路口,两军厮杀一阵,程远志不敢恋战,夺路而逃,乔一桥也不去追。
程远志走了一程,又被向南和翠竹、素梅三人阻截,无奈之下只好又向西北折回,向南在后面穷追不舍。平明之时,来到一处树林,才甩脱三名女子。再看身边随从,已经不足十人,程远志好生懊恼,似这样回返大都,恐怕也是难免一刀之噩,顿时心灰意冷。对手下随从道:“此次兵败,都因那亦摄斯连真不听我的劝告。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返回大都,就此散了吧,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话音才落,树顶有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杀我大哥的仇可不能不报,你想回保住性命,恐怕是难了。”两个人从树上跳下,正是付二探和陆崖。
程远志不认识这两个人,问道:“你们是谁?胆敢拦截官军?”
陆崖笑道:“本来是要杀亦摄斯连真的,想不到拦到的却是个小角色。我们是被你们杀死的陈一华的师弟,特来给师兄报仇的。”
程远志道:“杀他的可不是我,是亦摄斯连真和李恒,李恒已经被那位英雄杀死了,亦摄斯连真中途走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付二探这些日子一直养伤,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想亲手替陈一华报仇。听程远志这么说,心中便怒火中烧,“你一个当官的什么也不知道,还做什么官,陈老大喜欢拧人脑袋,我没他那么大的力气,就用刀砍。”
程远志也是朝廷的武将,有些武艺,陆崖在比武大会之时他曾见过,知道这人厉害,但见付二探身材瘦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闻言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你我就单打独斗,我若杀了你可别后悔。”他这句话的意思也是想叫陆崖不要插手。
付二探早就不耐烦了,“你们十几个人一起上,老子也不惧!”说罢,向马前奔来,程远志手拿大刀,向下用力一劈。哪知刀虽落下,付二探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等他明白过来,忽觉背后一疼,原来付二探已经跃上马背,从程远志腰间抽出佩剑,借他的剑对着后心就是一剑刺入。
程远志大呼一声,栽落尘埃,付二探跳下马来手起剑落将人头砍下,眼中含泪道:“老大,我这次不能亲手替你报仇!这贼子只当是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