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心中一动,转过脸去,问道:“是不是忠义岛有难?”
火云道:“也可以这么说,冼苍山在太湖边上制造风火轮船,看样子很快就会攻岛,我们派了许多人去破坏,但都不是他的对手,唯有你在比武大会上曾胜过他,故此……”
“忠义岛的事我不想去管,”陆崖冷冷地说道,“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是个不义之人。”
火云叹了口气道:“江湖上的风言风语,我早有耳闻,但是我知道你的为人,也知道那些事全都是荒谬之言,你不能因为如此就弃民族大义于不顾啊。这次我来,是代表陆丞相专门请你出山的,为兄在此已经等了你几个月了……”
“那又如何?”陆崖冷冷地道:“师父和师兄已死,我再无心管那些事,更何况师父生前已经看到,赵氏懦弱,根本难成大气。”
火云道:“我们做臣子的,可不论主子怎样,一心尽忠也就是了。”
“大宋忠臣良将的下场如何,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哥也明白,有几人得了善终?如今他们无缘无故地加罪于我,使我蒙受莫须有的冤屈,我又何必……”
若水打断道“我和火云大哥都相信那些人不是你杀的,陆丞相和江钲元帅也不相信,江元帅说,若忠义岛有难就到盘龙岭来请你,你当初答应过助我们一臂之力,难道才过这么几日就忘记了吗?”
“没有忘,”陆崖想了想,道:“难道下令在中原除掉我的不是赵昺吗?”
火云一愣,“这个命令从未接到过。你是从何听说?”
陆崖道将在城隍庙遇袭之事对夫妇二人讲述一遍,火云道:“看来此事背后另有主谋,你难道没发现,派出去的大部分是白莲教的人吗?江氏父子并没在其中。”
陆崖猛然惊醒,回过头来,问道:“你这么说是杨钦虎他……”
“极有可能。”火云点点头,“自从太傅走后,忠义岛内已经分成了两大派别,一派是杨钦虎的白莲教旧部。另一派是以陆秀夫和江钲为首的老臣,而在外界太傅另指挥了一哨人马,虽然都名为抗元,但实际上各自有各自的计划,已经互不相干了。”
“那你和嫂夫人是属于哪一派?”陆崖忍不住问道。
火云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为大宋尽一些绵薄之力,属于哪一派……也许哪一派都不是,也许哪一派的事我都不能不理。眼看忠义岛日渐衰落,有些人已生不臣之心,恐怕谁也回天无力。”
陆崖不解道:“既然明知结果如何。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帮助忠义岛?”
火云遥望苍山,幽幽地说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过了半晌,火云惨淡一笑:“民族定会有复兴那一日,虽然我辈中人注定无缘得见。可我们的努力,却会给后人铺垫下成功的基石,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惧?陆崖,我相信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收复失地,建立我们自己民族的朝廷。不管皇帝姓赵,还是姓王。都会是汉人的天下。”
火云一番话慷慨激昂,仿佛波澜壮阔的历时画卷已经展现在他的面前,那眼神又如此坚定,因为他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陆崖沉默半晌却说道:“我倒不希望建立那样的王朝。”
火云一愣,“陆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