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与师弟合葬之事,自然要祭告澜沧祖师,否则,岂不成了欺师灭祖之辈?!”
总算说出来了!原来你还知道要祭告祖宗啊!这不是正好给哥送弹药来的么?
哼哼,算你识相!若想瞒过此节,便是心口不一,妄称君子;若是照实禀告——哥们儿还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天哪,老子为什么会这么聪明?让其他人该怎么活?
疯哥暗自夸了一阵,顿觉状态极好,便满脸堆笑的道:
“这样啊……不知澜沧道友该如何祭告贵派祖师呢?”
“属下……”
“是向贵派祖师哭诉冤屈,因误入天门,被我逼死呢?还是……”
“属下……”
“还是不得不告知你家祖师,为了不背上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为了证明你‘洱海钓客’手足情深义薄云天生死相随的君子之名,澜沧洞府最后两名传人决意同死,从此便要生生断送了他老人家一手创立的澜沧一脉!”
“门主……”
“我只想听到你说:是?与不是?!”
“……”
韩风口中如机关枪一般,不停向外喷吐着弹壳,丝毫不给萧天笑开口插话的机会。而身中无数枪弹的“洱海钓客”,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将自己打得千疮百孔,居然正是自己亲手送上的弹药!
说到最后一句之时,或许是想到就此打败一位知名君子的成就感,又或者是真的为那殉葬之举而出离愤怒,总之,韩风的语气不再如暴风骤雨般的密集,而是换做了一字一顿的电闪雷鸣,换做了夹杂着一丝灵力的嘶声怒吼!
萧天笑听韩风越说越怒,根本停不下来,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上。等到韩风说完,正待争辩,但门主最后的那声大喝,竟如巨灵重锤一般,挟着无穷威势,狠狠砸在自己心上。一时之间,顿觉天摇地动、肝胆欲裂。随即眼前一黑,嗓子一甜,仰天喷出一道血雾,当即往后便倒!
其实这超大号的“当头棒喝”,却并非韩风心中所愿。实在是疯哥越说越气,最后竟动了真怒,浑然忘了在玄灵大阵之中,他人再不能调动一丝元气,此时突遭韩风强悍灵力袭来,这形同常人的萧天笑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也是这萧天笑底子深厚,加上韩风察觉不对之时紧急收回了灵力,否则那“洱海钓客”为其师弟殉葬的心愿,当场便已实现!
“师兄!”
随着一声悲怆惊呼,一道人影迅疾扑至,紧紧将那“洱海钓客”后仰的身子抱在怀中。
原来却是刚刚被韩风那声大喝从打坐中惊醒的“表里如一”淳于良。甫一醒转,便见到师兄身形,淳于良心中,可谓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师兄果如门主所言,业已救回了性命;悲的是师兄此时也不知为何面如金纸、七窍流血,显然已经昏了过去,若再不施救,绝对又是一场生离死别!
澜沧兄弟今日可说是倒霉至极,整个就是一场演绎“死去活来”成语的教学剧!
韩风揉着鼻子,心中尴尬不已。若是刚刚救活之人,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便又被自己活生生的弄死……这该是多么大的一条乌龙啊!
怎能让哥的人品与威望就此毁于一旦?
一时失手的天门门主很快便重拾心情,不等苦主家属淳于良开口相求,抬手便是一枚天神丹,裹在厚厚的一团元气之中,迅快无比的送入了萧天笑腹中。
这老小子如果就此挂了,自己固然也会难伤心过,但若是不小心砸了自家的金字招牌,那才是真正的悲催!
淳于良眼睁睁的看着门主施展救人手段,一见药丸喂下,便急急询问。疯哥又怎能明说是自己一时失手?
“你师兄刚刚苏醒不久,极为嬴弱,多说了几句,便难以支持。好在已经服了丹药,转瞬便可康复如初,倒也无需太过忧虑!”
正说话间,只听那萧天笑喉头一响,“噗”的吐出一口淤血,竟又缓缓张开了眼睛。
几经生死磨难,或许对生命的领悟才会更多、敬畏也才更深。
“洱海钓客”刚一睁眼,便看到了誓同生死的淳于良。差一点便连死两次的萧天笑,此番醒转之后,见到自己最为牵挂之人,除了隐含惊喜的深深凝视之外,口气却一如平常,就连那娘胎里带来的笑脸,都与相识之初一般无二。
“阿良,”萧天笑静静的看着师弟,眼中有悔有恨,最多的却是超脱之后的淡然:
“我刚才梦见恩师了!”
原本韩风一直在注意那萧天笑的状况,生怕一不小心救不回来,坏了自己的名声。却不知为何,一见到俩大男人如此的深情对视,便忍不住菊花一紧!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