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免得他大动干戈,血染无量山了。
云微寒听他说起他的情报系统南风,想起上山前给她送纸条的那个小丫头,便低声问道:“今天有个小丫头给我送了一张纸条,提醒我‘小心三清观’,是不是你的人?”
凌玄翼问了问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道:“在册的南风人员中,并无这样年幼的成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南风使唤这小丫头给你送信。”
云微寒喃喃道:“如果不是你,会是谁这么关注我的行动呢?”
难道是裴玉京?他的锦衣卫无所不在,连五六岁的小丫头都是他的手下?
云微寒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也就放下了这个疑问。
不管如何,对方释放出来的是一种善意。她也就记在心中,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行回报吧。
凌玄翼握着她的手,一路提着的心也落到了底,才算是定下了心神。
“你知道这次是谁在算计你吗?”凌玄翼轻声问道。
“不外乎是萧贵妃、明月公主、宁王和信国公府这一系的人。”云微寒道,“玄静真人已经指出,指使灵心的人来自宫中。琪嫔如今还在蛰伏之中,安平侯的手段多半是简单粗暴,不是这种风格。”
“我更倾向于这是萧贵妃的手笔。明月公主太稚嫩,做不出这么很辣的设计;而针对我攀龙附凤的虚荣心下手,这种风格更像女子的做派。”
凌玄翼慢慢点头道:“等我回去看看宫里的信报,查查是不是萧贵妃。”
他紧紧握着云微寒的手:“不过,不管是不是她动的手,我都要去找宁王算账了。”
不过是根据调查结果,稍微调整一下下手的轻重罢了。
如果她有嫌疑,就下手重些;如果她嫌疑不大,就下手轻些。
他们这一系,核心人物不就是宁王吗?
萧贵妃再宠爱明月公主,如果因为明月公主而危及了宁王的安全,他倒要看看,萧贵妃还会不会护着明月公主,让她来恶心他和微微!
“你啊,到处树敌,也不怕被人围攻?”云微寒看着眼前男人鲜明的脸部线条,看着他眼神中的关切和愤怒,心中也软软的。
无论他对别人如何粗鲁跋扈,但是在她面前,他永远袒露着一颗赤诚的心,毫无欺瞒。为了她,他不怕与世界为敌。
想到这里,云微寒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了这么一个男人,她这颗来自异世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才有了一点归属感。
凌玄翼感觉到她难得的温柔和软弱,无声地用手臂拢住了她的肩,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马蹄声哒哒作响,两颗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将云微寒送到云府,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云府的侧门内,凌玄翼一扭头,眼中的温柔立刻变成了锋芒毕露的杀机。
他乘车回到定南王府,在书房中翻阅了这几天宫中的信报,尤其注重查阅了祥符宫和关雎宫的动静。
翻看着情报,凌玄翼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微微猜的没有错,萧贵妃的嫌疑很大。
那么,就让宁王等着他的回礼吧!
腊月底,年关将近,无论贫贱富贵,京城家家户户都陷入了一片忙碌而喜悦的气氛中。
云府没有了女主人,所有的事务都落在了云微寒肩上。不过,幸亏云家人口简单,亲戚也少,云微寒又有人帮忙,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到了除夕,宫里宏昌帝还特别给云府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帛,还点名给云微寒送来了一份丰厚的赏赐,让云轻染和云浅薰姐妹十分嫉妒。东西倒是其次,难得的是体面啊。
宏昌三十三年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拉下了帷幕。
大年初一,云德邻作为礼部尚书,要入宫朝拜。
往年的话,云夫人作为二品诰命夫人,也是要穿着命妇的礼服亲自入宫拜见贵妃娘娘,并且参加外命妇的宴会的。
如今,云夫人进了诏狱,连过年都没有被放出来。云德邻也没有任何打听她在诏狱生活如何的意思,云家是没有女眷达到入宫朝见的资格了。
只是,除夕时宏昌帝点名赏赐了云微寒,按照惯例,初一的时候,云微寒就是要入宫谢恩觐见了。
宏昌三十四年的大朝拜,皇长孙贺清韶正式亮相。
宏昌帝托词御体违和,在勤政殿代表宏昌帝接受百官朝拜、主持新年宴会的,不是年龄最长的宁王,也不是酷肖其父的庆王,更不是最受宠爱的康王,而是刚刚十九岁的皇长孙贺清韶。
如果说之前几个月,宏昌帝只是把贺清韶带在身边,并未明着说什么的话;那么,大年初一让贺清韶来主持觐见仪式,接受百官朝拜,这样一个姿态,宏昌帝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站在勤政殿中,百官穿着大朝服,一个个面色庄严肃穆,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暗暗选择着自己的政治立场。站在前列的宁王,虽然还是尽力保持着面上的微笑,维持着素日和煦的形象,眼神中却透出不耐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