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凌玄翼已经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就把仰躺着的永兴帝提了起来。他大手一翻,就把永兴帝按得趴倒在床上。
没等永兴帝反应过来,他身上的薄被已经被掀开,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啊!”永兴帝没想到会被打屁股,不由发出惊叫,“定南王,你干什么?你反了你!你敢打朕!”
凌玄翼捋起袖子,一只手按着永兴帝的上身,一只手狠狠抽打着永兴帝的屁股,嘴里说道:“你个小屁孩,人不大鬼不小,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样!今天不把你打得认错改过,老子就不算完!”
永兴帝被他狠狠打了几巴掌,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知道定南王的手劲一定很大,明天屁股一定是要肿得老高了。
可是他屁股越疼,性格中的倔强反而越是凸显了出来。永兴帝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定南王,你是谁老子?你敢当我老子?我老子在地底下呢,你怎么不去啊?”
“你凭什么打我?你想杀就杀吧,不要侮辱我!”
定南王抡起大掌,又在另外一边狠狠抽了几下,疼得永兴帝连哭带嚎:“凌玄翼,你找死啊,你以下犯上、损伤龙体,你这是谋逆!我要诛你的九族!”
凌玄翼早就打定主意好好收拾这个背地里冒坏水的小毛孩子,听得他到现在还是嘴硬,手上加了力气,照着他刚才被打的最厉害的地方又是几巴掌。
永兴帝被他打得胸腹之间又开始隐隐作痛,差点又晕过去,到最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玄翼这才放开他,站在床头问道:“你服不服?”
永兴帝趴在床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抽抽搭搭地说道:“我不服,就不服!你有本事打死我!”他越想越委屈,定南王那么高的武功,那么好的身手,偏偏用来欺负他。他从小到大,就算是受了多少苦,也从来没有人打过他的屁股。更别说他现在还是一国之君,是定南王的君主,定南王居然这样对
待他,显然是把他当成一个不成器的小孩子对待了。
永兴帝呜咽着说道:“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凌玄翼抱着胳膊问道:“那你去骗微微算什么本事?微微本来是把你当朋友看的,你却在背后想出那种龌龊的主意,难道你不该打?”
永兴帝猛地抬起头来,却又因为牵动了臀部的肌肉哎哟一声趴了下去:“我骗云华是我不对,但是你敢发誓,你这辈子就没有算计过别人?没有算计过从来没提防过你、甚至把你当成朋友的人?”
永兴帝不信凌玄翼是一个清白如雪的干净人儿。那种纯洁正直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定南王。
所有的人都知道,定南王一系对于贺家正妃的忌惮和疏远,文柔公主能够顺利生下定南王的嫡子、还能将他养大成人,已经是三百年来的第一人了。
如果凌玄翼本人稍微单纯幼稚一点,他坟头的草恐怕都已经一人高了。
能够在两位侧妃、几位庶兄弟甚至亲生父亲、南疆土著派的围剿下,坚强地活下来,还学会一身本事,最后杀出重围,成为新一任定南王。这样的人,绝对是从头到脚都黑透了才行。
而永兴帝本人更是对于定南王的手段有过亲身的体验,他举手之间就杀了宁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而且在皇祖父盘问套话的时候,定南王还表现得那么粗鲁直率,彻底打消了皇祖父的怀疑。
现在这个黑透了的定南王居然来指责自己,怪自己欺骗别人,算计别人?他有什么资格说?
他没有欺骗过别人?没有算计过别人?
永兴帝哼了一声说道:“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
凌玄翼被他的话气得都要笑了,他往床头的椅子上一坐,再次翘起二郎腿,沉声说道:“男人做事要有原则,有底线。算计是我们生活中无法避免的,但是算计谁、怎么算计,却是有区别的。”
永兴帝哼了一声,却竖起了耳朵,等着定南王继续说下去。“比如宁王世子造反之事,利用早已埋伏好的眼线鼓动他发动叛乱,谋逆造反,然后将宁王一系一网打尽,斩草除根。这种算计,是基于宁王世子本身的贪婪和野心,那么当他最终落得一个因为谋逆而满门
抄斩的下场时,就是他罪有应得。”“比如你利用微微,想要通过英雄救美得到她的好感,然后利用她对于我的特殊地位下手暗算我。这种算计,是利用了微微对你的友善,利用了我和微微之间的情意,基于纯真无邪的感情来算计别人,这种
算计就是卑鄙龌龊!”
凌玄翼站起身来,低头看向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的永兴帝。“以对方人性的丑陋来算计他,总还能算是他活该;可是以别人人性的美好一面去算计人家,你就成了那个毁坏美好的坏人。而且以你的特殊身份,恐怕整个天泰朝都会被你的行为影响,社会道德水准将会
急剧下降。这就成了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凌玄翼严肃地说道。“你才多大年纪,好的不学,这些小道伎俩学得倒是快!”他冷哼了一声,“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要想想,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话,即
使是有一天侥幸成功,也会被真正的男人不齿。”凌玄翼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站定了脚步,没有回头,却沉声说道:“你既然是一国之君,就应当起到引领风气的作用。国君喜欢行此诡道阴谋,国民之中哪里能养成君子英雄?你少年登基,性情不稳,还需好好磨练。如果你愿意,就跟着我出去走走,看看这天下的英雄豪杰,想想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