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菀是率先抓人眼球的。

她穿着淡蓝色的鱼尾裙, 发丝微卷, 散落在肩膀上, 款步从右边处走出来。而在她的对面, 扎着双马尾的曲奇也跑了出来。

她们静静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站定。然后——

把手上的坐垫往地上一放，坐下来。两人把裙子撩起了一个小边儿, 然后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盘起腿。等坐定了，然后把手上的三角铁给拿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氛围中——

“叮。”

清脆的三角铁声音从由菀和曲奇的手中传了出来, 在整个小巨蛋的上空回音着。

学生们大气不敢出，紧紧盯着舞台。

安静的氛围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台上的两个人再次抬起了手, 然后——

“叮。”

又过去了两分钟。

“叮。”

差不多又过去了两分钟。

“叮。”

再过去了两分钟。由菀紧闭双眼, 纤细的手指轻轻抬了起来。

“叮。”

……

后台的柳花花终于忍无可忍, 差点把手上的荧光棒给摔了。她刚准备站起来，身旁的苏雁立刻把手一拦, 阻挡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这都什么玩意啊这都！！！”柳花花怒道, “这是演奏三角铁吗？！这特么两分钟叮咚一次这是演奏三角铁吗！”

苏雁面无表情道，“学生们都听得很认真。”

柳花花从后台看了一眼前台，所有的学生都陷入了沉默，难以想象在这么热闹的校庆里竟然能如此安静, 而唯一回荡在她们耳边的只有两分钟一次的“叮”。

她指了指舞台道, “认真是一回事,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当时不是让你去看了吗？你说没问题的啊！”

苏雁道，“这是没问题。”

“这怎么没问题了！”

苏雁继续道，“学生们的反应足以证明没有问题。”

柳花花说不过他，也知道苏雁绝对是胳膊肘往由菀那里拐的。她忍了忍，忍到了十分钟结束，才重新把头伸出去。

由菀和曲奇在第五次“叮”之后，闭上的眼终于睁开。她们微微鞠了一下躬，然后把地上的垫子拿了起来夹在了胳膊下，又用一种很缓慢的动作回去了。在她们完全消失在了后台之后，学生们面面相觑，继而——

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刚才的节目很有内涵啊。”短发女生一边用力鼓掌一边对着身旁的同伴道，“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有内涵。”她同伴道，“大体意思也很有内涵。”

“是的，我也觉得，反正就是表达那个对吧？”短发女生加大了鼓掌的力度，“把那个表达的淋漓尽致。”

“对，就是那个，”她同伴也点头道，“突出了很深的含义。”

“所以那个到底是哪个？”

“不知道，反正就是那个。”

……

由菀回到后台的时候，还是保持着眉头紧锁的样子，她很恭敬地把三角铁给放到了自己的袋子里，才舒展了眉头，举起手对曲奇道，“我们两个配合得真不错。”

曲奇跟她拍了拍手道，“是啊，我们表演的很好。”

“中途也没有出差错。”

“而且也没有走调。”

“也不是假唱。”

“副歌部分效果也很好。”

“而且……”

“行了行了，”柳花花抄着家伙跑了过来，对着由菀就道，“你那能跑掉吗？有副歌部分吗？总共就叮五下你假唱你对得起观众吗？啊？都什么啊都是，苏雁也真是的，当时让他去监督你们，结果说你们很正常。这正常吗！啊？”

“挺正常的啊。”由菀理直气壮，“你看同学们这么热烈鼓掌，哪有节目让他们鼓掌声这么大啊？我们一定程度上还调动了气氛呢。”

“调动什么调动，”柳花花被她气到了，可是由菀说的不错，现在的气氛确实非常热烈，下一场的演出也会让他们提起了精神来。

她呼了口气，摆了摆手，刚想让由菀边儿玩去，突然觉得刚才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虽说这演出奇奇怪怪，十分钟就“叮”了五下，但看学生们反应这么好，苏雁也没有阻止，难不成有什么含义在里面？这十分钟的演出又有什么寓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