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在延州也颇看过些镇军禁军兵卒好勇斗狠的故事,观看个热闹,都不曾惹到他的头上,本来还没将这些当兵吃粮的放在眼中,他来京师才几天功夫?又不务正业惯了的人,自然不知京师羽林军的水有多深。
待得那领头的,长相还很清秀的家伙稍一露出凶狠的本色,他心里已是一个激灵,虽然离的有些远,看的不太清,但还觉着这个家伙和镇军那些人有些相似,不过他跋扈惯了,自以为今日在几个新结识的朋友面前摆足了威风,以后京师公子里自有他这么一个人的,这时更是自觉丢了脸面,再说他还有个作兵部尚书的叔父,怎么能让随便几个当兵的欺负了去?
再加上对面站出一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来,一句白脸相公,更是气的他火冒三丈,这时头一个念头不是对方身份如何,自己是不是惹得起,而是觉着对方是故意跟自己等人别苗头来的。
这时那个“胖子”两三句话一说,郑逊三个人竟然掉头就走,他这脑袋便有些发蒙,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根本没将这几个找上门来相邀的公子哥放在眼里,一个就是这几个人都是兵部吏员,是他叔父的手下,好像官还都不大。
二来呢,在他心目中,自己这延州李家已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就算几个人背后有些家世,估计比起延州李家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说到根子上,他压根儿就不明白京师,门阀,这些字眼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深意,
第三个嘛,他在延州的时候,上门来巴结地人多了,竟然将这几个人也看成了如此人物,心里哪里会重视的起来。
所以这时虽然有些惊愕,但嘴角却撇地跟什么似的,表现的倨傲无比之余,看着郑逊三个人的背影地目光更是恶毒非常,想的全都是回去之后怎么在叔父面前说上些这三个家伙的不是,怎么也要将这三人开革出兵部才行,也让这三个人知道知道得罪自己地后果。
回过神来,才昂着脑袋,满脸刚愎的问道:“南明兄,瞅瞅你交的这些朋友,真该让你到延州去看看,小弟那些好友是个什么样子,以后啊,这样的人南明兄还是少些交往才是,更别提往小弟面前领了。”
李浑听了,脸上的嘲讽之意再也不加掩饰,京师不乏纨绔子弟,也少不了身有傲骨,为人狂放的文人墨客,但能这么一位,却也少有的很,他本就对李承乾,赵石之流幸进之人嗤之以鼻,今日与会,不过是看在郑逊几个人的面子上来的,没成想却遇到这么一位泥胎菩萨,心里地坏水不由就冒了出来,要不是他用言语挑拨,今日之事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的。
此时的他讥讽的一笑,却还抱了抱拳,“多谢童川兄教诲,不过呢,李浑却要奉告一句的,看见那人没有,满长安没有不认识的,辰王家的混世魔王,辰王知不知道?想来以童川兄之大才,辰王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李浑胆子却不大。。。。。。。就此告辞。”
说完了也不理目瞪口呆的李清,施施然迈开了方步,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李全德面前,一个揖作下去,脸上更是笑的好像开了花儿,“小弟见过李。。。。。。。大哥。。。。。。。”
“赶紧滚吧你小子,头大心眼儿多,我没看错你吧?好了,对面那小子是什么来头儿,说完再走,以后再在老子面前耍心眼,打断你地腿。”李全德以前虽是以纨绔著称,但这城府却也不浅,一看这架势,就已然隐约明白关节所在,说起来,李氏一族看起来是五大门阀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在明眼人眼中,除了郑氏之外,李氏才是根基最稳固地家豪门,便是李全德也顾忌非常的,这话说地虽是难听,但意思却是明白,出了这个门儿,以后的事情也就不追究了。
李浑自然心领神会,立即笑道:“那位是兵部尚书李大人地侄儿,刚到京师,兄弟几个本来想巴结一下上官,不成想。。。。。。。。嘿嘿,改日小弟在府中设宴,请李大哥饮上几杯,算是赔罪,告辞,告辞。。。。。。。”
又是这个王八蛋尚书,李全德心里嘀咕了一句,等李浑郑逊等人出了门,王览拍了拍手,根本也不看已经呆在了那里的李清,回身便道:“还等什么?银子也带来了,大人怎么说的?把人带回去,这几个王八蛋送京兆尹衙门,那个小白脸先放他一马,但敢顽抗,弄翻了再说。
”
“你们敢。。。。。。我叔父。。。。。。。。”
“还不动手。。。。。。。”
大厅内这下可是热闹了,惊叫声,惨嚎声,桌子打翻,酒菜狼籍,这些豪奴在延州跋扈嚣张是不假,但也得分对谁,遇到这些百战余生的军士,胆子小的立马跪在了地上,一些胆子大的抄起椅子,还想顽抗一下,却立即便被劈头盖脸而来的刀鞘砸翻在地上,血流披面,很有几个直接就打昏过去的。
等到厅内平静下来,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们却是再没一个站得起身的,只余下李清抖抖索索站在墙根处,脸色已经白的跟死人相仿,之前的倨傲劲头早就没了踪影。
“大人,他们都没事儿,就是受了些皮外伤,养上些日子就好了的。。。。。。。”两个军士夹着范大义来到王览面前。
王览点了点头,“分十个人出来,把他们都送回府,呃,对了,大人大婚在即,见不得血,送大夫那里先去治伤,派个人回去给大人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