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之后,拿着成绩单看着自己满意的成绩,我就越来越想和家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的学习成绩是爸妈工作的动力和源泉,当初他们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送我上高中的,为了我他们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爸妈在给我借学费时,总会有一些反对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用么?到时候还不是嫁给别人?”每当这时,爸爸总会摇摇头说:“只有这样我的女儿才能走出这片大山,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已经在山里活了大半辈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受够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再吃没文化的罪了。”
爸妈相信唯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相信他们看到我的好成绩一定会心里乐开花的,一定!
一听我要回家曾文霖非要跟着我回去,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是拒绝的,这不是做为青春期的孩子的自尊心。而是我怕到了家里爸妈为了怎样接待曾文霖而发愁。
坐着大巴车,我们开始了回家的旅程,曾文霖一上车就睡着了,我看着他眼眶下的青黑就知道,这家伙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么?心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我一跳。天啊,我怎么越来越关心他了,怎么越来越像他妈了?
曾文霖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他睡得并不安稳,本来我都说服他不让他跟着,但他送我去车站时看着各式各样的人鱼龙混杂,终是不放心我怕我出事,还是跟过来了。
大巴车很颠簸,终于曾文霖被震醒了。他揉揉腰不满的嘀咕着“真没想到做一次车比打架都累。”随即他又将脸转向窗外,看着越来越远离城市,看着越来越破拜的房屋,他瞪大眼睛推推我问“这怎么越走越穷了?我的天啊。”
我低下头没有理他,我知道他就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我也知道他是无心之过,但是越是这样无意的话越能刺痛人心。越让我难受。
这是在无意中透露出的与我有着云泥之别的高贵,以前的我还会天真的以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但他们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让我……
见我不答理他,曾文霖也倒是识趣没再烦我,他扣上帽子闭上眼继续和周公战斗去了。我就一直默默地盯着窗外出神。默默的看着这片大山,洗涤心灵的尘埃。
看着大山的沉稳,葱翠的绿色我的内心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烦恼和浮躁一扫而光,还是这里好。有的是淳朴的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歧视。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因为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靠卖力气挣钱的人,都是追求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拥有着质朴愿望的人,他们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物质愿望,他们过得充实而满足,我想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大巴车到了镇上就停下了,我推推一旁睡得沉沉的曾文霖,“下车了。”“啊,终于到了。”他几乎要跳起来刚要欢呼,就被我一盆冷水浇下。“这只是镇里,我们还要做摩托车去村里呢。”“唉~”他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这转换表情的速度都堪比
我们找了辆摩的,曾文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整张俊脸上全是苦哈哈的表情。我们找到的这辆摩托,在他的机车面前真的是太过寒酸了。车轮上全是泥,车上的漆都快没划掉了。车座上挂着勾着的车座套看起来蠢蠢的。
就像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怎么会爱上野狗一样,曾文霖又怎么能看上这辆车子?他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了,“不做我们就只能走回去了。”我冲他摊摊手说。摩的大叔也来帮腔道:“小伙子,大叔的车技可不是一般的棒。”曾文霖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突突突。”摩的大叔发动摩托车那噪音不是一般的大。我们就这样在颠婆的泥路上行驶着。我听着曾文霖唉声叹气的声音,知道他的身子都要颠散架了,不由笑出声来。“笑什么笑?”他的声音有些饿狠狠的意味。想来这大少爷从未吃过这种苦吧。
“小姑娘前面过不去了。”摩的大叔突然说到。由于前几天刚下过雨,道路十分泥泞,摩托车轮陷在泥潭里无法启动。“我的天啊。”曾文霖一声哀嚎,差点就仰头两眼泪汪汪了。我付了钱,便拉着曾文霖向大山深处走去。
“我怎么有参加变形计的感觉啊,折磨啊。折磨。”他看着他那双限量款的球鞋上沾满了泥巴,不由一阵阵的心疼。“我这可是才买的啊。”我看着他摇摇头表示无奈,拉着他急忙向家中走去。
“哎呀,芊芊回来了。”刚到村口,斜倚在村碑旁的魏老伯吸了口旱烟说。说着他还拿了把山果给我,眼中满是慈爱。“谢谢,魏老伯。”我向魏老伯致谢,魏老伯一直对我不错,经常帮衬着我们家,每次他从我们家经过时,总会塞给我一把山果。那微酸的口感是我最喜欢的了。我顺手塞了一个山果给曾文霖。他颇为嫌弃的看了那果子一眼。
“这小伙子是谁啊?”魏老伯此时才看见我身后的曾文霖,好奇的问。“我同学,想来村里看看,爬爬山。”魏老伯缕着他那花白而稀疏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同学好,同学好。”
我知道魏老伯是想歪了。山里人结婚早,在我的这个年纪当妈的女孩子特别正常,向我家提亲的不少,爸妈都以我要以学业为重拒绝了。
历经三个小时的路程,我终于到家了,一扫旅途的疲惫。我推开木门,大声的在院子里喊:“爸妈,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