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绍楠慢悠悠的，当着她的面，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知道我喜欢忧忧，我还有一个习惯，爱给她拍照，无论是照相机还是用我自己的手机，只要她不注意的时候；只要我有空闲的时候，我都喜欢拿她当我的model。”

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怪癖。

接着，他从手机里面调出一张陈年旧照，放到仰躺在床上的叶夕颜的面前给她看：“看到这张照片没有？很多年了，还是忧忧刚到我们家的那一年，我偷拍的她。”

他微眯起眼睛，神情似陷入回忆，他眼尾微挑，狭长漂亮的双眼里也露出几分向往和恍惚的神采：“那时候的忧忧很倔强，很青涩，但是她同时又很虚弱和苍白，有时候她还糊里糊涂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那时候就是她的依靠，她最熟悉的陌生人！”说到这里，他赫然看向叶夕颜：“她那时候处处依靠着我，对陌生人非常忌惮，我也享受着她的这份依靠！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她是我的小天使。”

他的脸上和双眼中一览无余都是对黎忘忧的爱意，转而移到手机照片上的目光也变的朦朦胧胧，尽显深情和温柔。

“但是，彩云易散琉璃碎，好时光不长久……没过多长时间，她便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性格也逐渐独立起来，对我再鲜少有依赖之举，时不时的还疏远我的厉害。”

他宛若在讲一个美好又带着遗憾的故事，娓娓道来：“我那时没有注意到，其实她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你出现后才起的变化，可惜我那时太粗心了，未能察觉到。”

他指着照片上一大一小的两名少女，勾起唇角：“那个站在花树下，高一点的是你，坐在吊网中，装着看书而又稚嫩一点的，正是忧忧。”

叶夕颜已无言以对，她一直在想自己和忧忧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没想到一张陈年旧照，还是季绍楠偷拍的，却昭示了一切。

季绍楠微笑：“当年，你装扮成我们家新招的女佣，成功地混进了我们家里，但是，因为我们家对佣人的检验也非常严格，所以你没法使用假面。”

“你乔装改变不了，只能用你的真颜上场。”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很幸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容颜变化却不大。”他夸着叶夕颜，但却让人觉得这非好事：“当年我们没有派你去侍候忧忧，但是你偶然却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张照片便是你找到忧忧，并和她在一起谈话的样子。”季绍楠的手指点着照片上的她：“那时候你也有点青涩，并且你不止一次去找过忧忧，我拍到过的照片中，还有一张你也入了框！”

他俨然有点扼腕，眯着眼睛说：“后面的两年多，你应该还想方设法多次出现在忧忧的面前！只不过你们太狡猾了，我那时事情太多，竟然被你们瞒天过海！”

“后来，我乍然见到你，我脑海中灵光一闪，豁然想起了你是谁。”

“谢谢你还能记得我这么多年。”叶夕颜言不由衷地打官腔。

“别太抬举你自己了。”季绍楠依旧微笑以对：“我之所以把你的模样铭刻在脑海，那是因为我常常翻出以前的照片来欣赏，来悼念我和忧忧的那段过往，画面见得多了，你自然能够混个脸熟。”

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个脸儿熟？叶夕颜在心里叹息。

“你究竟要怎么样？”她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四条惊心动魄的粗大铁链从天花板上悬挂垂落，分别锁住了她的四肢，铁链坚固异常，她在这张大床上能动的空间都有限。

“即便我和忧忧以前就认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她道：“你都知道我和她是好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长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你既然是叶致远的亲侄女，又怎么可能落魄到我们家来做个小女佣？”

叶夕颜狡辩：“我二叔那时候不喜欢我，我赌气离开家，流浪到帝城来找一份活儿养活自己，这也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