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道:“我来做衣服啊!”
没想到武直随口一句话却激得那潘裁立刻恼羞成怒,叫骂道:“你这厮,快别提什么做衣服的事情了,我的店铺都要关门了,你欠我的一百文钱却还不曾归还呢……”
说着,一把抓了武直的衣领,就把武直从那唯一的一块门板缝里给扯进了屋子里面去,金莲一见,连忙也跟了进去。
“老伯,我何曾欠过你一百文钱哩……”屋子里黑黑的,武直正想要跟潘裁解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吼骂声:
“你这老不死的,你在搞什么花样哩,我家夫人说了,你再不关门,就打断了你的狗腿……”
武直声音变小,连忙住口。
却见潘裁连忙将最后一块门板给合上了,同时陪着笑说道:“各位小哥,你们别急,别急,你看,这不正在关门么……”
“你这老儿,再不服规矩,我们就叫你断子绝孙,一把火烧了你的屋,让你这老东西死都不得善终哩……”
门板合上了,屋子里更黑了。外面那几人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对着门板拳打脚踢了好一阵子,才终于离开。
潘裁点亮了灯,房间里终于跳跃着一线光明。
“老伯,这是怎么回事?”武直问道。
“刚才冒犯了二位,望你们可千万不要见怪。我老人家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这么做,我怕那帮泼皮也会打你们的呢……”
“他们敢。”武直狠狠道。
“话不是这般说,那种歹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最近我的客人都被他们给赶走了,有不走的,或敢言语的,就吃他们打一顿,今儿个一大早,我才刚把铺子开起来,他们就闹了过来,我才刚还上一句嘴,就吃这般愣头青在胸腹上锤了几下,生疼得紧……”潘裁愁眉苦脸道。
“老人家,他们为什么要逼你关门?”武直一听这种霸道行径,心里就有气,但却强忍着想听明到底是什么原因。
“其实他们也不是非要逼我关门不可,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我将这间铺子转让给他们的主子罢了,我不答应,所以就闹起了事来……”
“他们这般闹事,老人家你还怎么做得起生意。若是条件谈得过去,就忍气吞声让了他们也罢。”
“要是有条件倒也罢了,可是他们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白要了我这家铺子去,虽说我这铺子小,可却也是我和掌柜的二人苦苦经营了多年的招牌,就像孩子一样,怎么舍得就这样糊里糊涂给弃了……”潘裁捶胸顿足的很是痛心,又道:
“可若是我不答应,这帮子烂人却又绝不会和我善罢甘休,这可叫我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既是如此逼上梁山的事情,何不干脆硬碰硬,和他把事情闹得再大些,闹到官府那里去?”
“闹什么官府?且不说新官还没有上任,就算是上任了,恐怕也是不成的,你不知,他家就是官府哩……”
“那么,既然公不成,干脆私底下和他拼了!”
“拼?怎么拼?他有这数不尽的后生泼皮每日里来惹事生非,那些人,虽不是他家姓,却认着他家的钱粮呢,我等呢,却只有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快油尽灯枯了,打又打不赢,骂也骂不过,更不曾有一个得力的后生在身边,怎么和他拼?”
武直道:“潘裁,你说的那个所谓的主子,到底是谁?”
潘裁道:“正是那北城有名的主子,新官上任的张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