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不惜用这样奇葩的手段来设计她?
“伊儿,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母后只是想替你拿回来。皇家本就是一个修罗场,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不是你想不争,就可以不争的。”太后见自家儿子那失望的眼神,心都要碎了,“伊儿,母后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孩子,所以这些阴私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母后从来不让你粘染。所有的黑暗罪恶都有母后来扛,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堂堂正正地做好你的皇帝,就可以了。”
“可母后从来没有想过,你我母子一体,你出了事,儿子会心痛,你做错了事,儿子一样会负责吗?”逸王笑得有些凄凉,“自古以来,母债子偿本就理所应当。母后让我如何堂堂正正地去坐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皇帝之位?”
太后连连摇头:“伊儿,这一切,都是母后一人所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母后可以昭告天下,与你断绝母子关系……”
“还真是母子情深。”常青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他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情?成王败寇,现在你们已经完全失败了,皇位与你们再无关系。”
“不可能!我儿才是最有资格坐上这裕齐国皇位的人!”太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们谋夺我儿的皇位,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
“这话说若是放在以前,听着还像那么一回事儿。毕竟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本来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呀,皇帝驾崩之后,太子居然不知所踪,等到别人继位之后,他再回来抢皇位,这件事就变了一个说法了,也比较好玩了。”常青冷笑着看向太后。
这个女人,分明是想太多了!她忌惮萧亦然,觊觎常朝的武器,不敢光明正大地对上,就一次又一次地玩小手段,最终害人又害己。
“那个,你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高振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回去再跟你解释。”常青笑得和煦。
前右相看看前面的常青,再看看后面的高振,他们身边全都是整齐挺拔的将士,知道今日的计划全部落空了,忍不住勉强笑了笑,开口对逸王说:“王爷,今天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舅舅自认为对得起你们母子了。”
“舅舅――”逸王惊叫一声。太后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前右相嘴角流下来一道暗红的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不但咬破了牙齿中的藏毒,还将舌头也咬断了。太后知道,他这是不给自己留活路了!
太后的眼泪滚滚而下!她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她。但是,她不后悔。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她不替他谋划,还会替谁费心费力呢?
哥哥虽然拼了全部身家性命来支持她。可关键时刻,谁还没有点儿私心呢?他还不是一样将自己的儿子留在了常朝那边!他们都知道,常朝是不会杀了任舒远的。这样,他们成,任舒远会活得很好。他们败,任舒远依旧可以活下来!
她不想指责质问她的哥哥,她没那个立场啊!他走这一步,也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骨血而已。
倒是她的嫂子,还真是个狠人。一看形式不好,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向常朝投诚,不惜毁了他们,毒杀了他们的将领,让他们关键时候,连个撤退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最终功亏一篑!
她知道,哥哥此刻的决绝,未必就没有为嫂子恕罪的意思!
可是,她能恨他吗?她没资格恨他呀!
只可怜她的儿子,到最后居然落得个阶下囚的结果。她不甘心呀!
一众人全都看着她哭。可太后哭着哭着,突然从袖袋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望着自己的儿子,哽咽着说:“伊儿,你与母狗不同,是个善良的人。母后做的这些事,都不可原谅,让你失望了。”
“母后,你冷静点儿,你要做什么?我不怪你了,你放下,好不好?”逸王看着他母后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舅舅死了,难道母后也不想活了吗?那他以后,也成了孤家寡人了!
太后手起匕首落,“刺拉”割断了一大块裙角,“母后今日就与你割袍断义!母后所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逸王的脸颊掉了下来,砸在抓着他的那两个士兵的手背上,让两个人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
“母后!”逸王眼睁睁地看着太后将那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一声,猛地挣脱了押着他的人的手,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