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衣停顿许久：“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很可能真是我的一些举措让人误会。做老板有时候不能解释太多，解释太多会被解读为软弱。但不解释又容易造成误会。狙击宇宙是有人明确反对的，但是那理由让我莫名其妙。他的理由竟然是劝我不要占小便宜。我质问他，这是小便宜吗？这是银河海外发展重要一步，有里程碑的意义。他的身份挺高，我当时没把握气氛，让他下不来台。第二天他向我辞呈，我当时希望董事会和高层万众一心，完成狙击宇宙的计划，以强硬的态度让他离开。”

孙雪衣：“他不清楚我有内幕消息，也不清楚有几位董事不同意狙击计划。为了大局，我把他杀鸡儆猴。事后让助理联系他，他拒绝了返岗的提议。”

曹云：“……”

孙雪衣看曹云：“想说什么？”

曹云摇头：“没什么，走神了。”

孙雪衣看台上：“这姑娘不错，他父亲在商界地位不算高，但是这女孩养的很好。她作为他父亲助理和我吃过饭，很有礼貌，知进退，有耐心。”

曹云道：“既然地位不算高，他父亲的目标应该是马玉这类的富二代。”

孙雪衣笑：“我好像读出你的功利心态。”

曹云赫然一笑：“我心态黑暗。”

孙雪衣是本次派对中的核心人物，才和曹云聊一会，就有很多人过来打招呼。孙雪衣应付了几波后，终于是和曹云道别。曹云左右看，马雯正在和一名金发混血儿聊天，云隐不知道躲哪去了，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好无聊。好在派对食物味道还不错。

曹云拿了罐可乐，因为二氧化碳会挥发，不想拿杯子倒了喝。曹云走到户外，在假山边阴影处的双人吊椅坐下，静静的思考。前文提过，曹云不太理解林落出卖宇宙的行为。为了母亲复仇这个理由原来说得通。但是林落母亲是导师，不需要自己孩子冒大不韪风险为自己复仇。

但曹云对经济所知有限，他不知道孙雪衣怎么收购宇宙海外股权和产业，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就算知道内容，曹云也不知道海外其他对应国家的法律。即使熟悉法律，曹云也不清楚其中有什么操作。而且孙雪衣在商界如同越三尺在侦探界一样，小无敌一般的存在，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退一万步来说，自己和孙雪衣是泛泛之交，有什么资格和什么理由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呢？

正想着，一个姑娘鬼鬼祟祟的走来，似乎没看见在黑暗处的曹云。姑娘走到墙边，从包里拿出小袋子吃起炸丸子。姑娘很紧张，吃一个左右看一看，吃一个左右看一看。在吃第四个时候，终于发现面前黑暗处似乎有人，于是慢慢的靠近，曹云主动走到亮光处：“你好。”

“你好。”姑娘被吓一跳，忙用指头擦嘴角。

曹云示意：“这里可以坐着吃，没有人会看见你。”

姑娘很犹豫，终于还是坐了上去，从包里面拿出两个袋子，解释：“中午我就没吃饭了，实在太饿了，对不起。”

一屋的自助餐怎么会饿？这就是社交，社交中食物最大功能是装饰。

曹云坐在一边，没有劝慰，没有讲道理，没有开解，而是饶有兴趣道：“好香，是什么？”

姑娘：“芦笋。”看曹云。

曹云伸手，姑娘拿了一根芦笋给曹云，曹云吃完后评价：“味道不错。”

姑娘道：“没办法，铁板烧不好下手。”

曹云笑：“我帮你去拿。”

曹云负责拿，姑娘负责吃，本应该有点火花。不过想太多了，这姑娘有男朋友，但一直瞒着父母。听完姑娘诉说，曹云道：“根据我的经验，听父母的话不一定不幸福，但不幸福的比例会更大。”

姑娘问：“你也觉得阿桑不好？”

曹云道：“阿桑曾经有三次不成功的恋爱，他是被抛弃，还是抛弃者？”

姑娘反问：“这有什么关系？”

曹云回答：“我去公司面试时候，我老板问我，为什么一年换了三个工作。我不明白，老板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姑娘回答：“当然有意义，你为什么换工作？……哦？”姑娘明白了。

曹云道：“我建议你可以请人向他三位前女友求证一下，如果阿桑告诉你分手的理由和三位前女友的理由吻合，并且值得谅解。我建议……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提太多建议。”

姑娘摇头：“不，你说的很有道理。奇怪，为什么我姐姐和我说这些道理的时候，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呢？”

曹云：“下意识的反抗心态，叛逆心态。我猜测你姐姐应该是一位让你有些嫉妒的人。”

姑娘想了一会看曹云：“你是警察吗？”

曹云回答：“我是律师。”

姑娘哦了一声：“你说对了。我姐姐就是我爸爸妈妈眼中完美的女儿，不仅是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姐姐非常完美。但怎么可能呢？她也是人，她肯定有缺点。”

曹云道：“人都有缺点，但是有些人可以克制和控制自己的缺点。比如我很嫉妒我的同事，我知道这是我的缺点，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外人看来，我就没有这项缺点。你姐姐不可能是完美的，但是可以肯定她有很强的自制力。通常这类人的逻辑思考能力很好，因此我认为，如果你要认真谈恋爱，最好征询你姐姐的意见。即使你姐姐很烦你的破事，因为她有自制力，她也会控制自己情绪，客观努力的去分析和求证。”

姑娘反问：“她说的就是对的？”

曹云回答：“不一定对，但她努力过。反过来说，既然你都认为自己姐姐是完美的，为什么却不愿意听她的建议呢？”

姑娘思考中，好一会道：“可是阿桑对我真的很好。”

曹云：“我对自己的客户也很好，因为我的客户有钱。阿桑对你很好的原因是什么呢？千万别告诉我，一年换三个女朋友的人会彻底爱上你。即使会，他爱上下一个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姑娘看曹云：“你们律师好可怕，心态好黑暗。”

曹云：“我希望我是错的，如果你能提供更多材料，我想我能分析的客观一些。”

姑娘问：“视频？”

曹云：“可以。”坐在这里等云隐，有人聊天，并且不需要戴着面具聊天总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