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一醒,所有的事情全变了。
任子滔坐起身,突然抓住任建国的一只大手,用力握了握:“爸。”
“嗳。”任建国有点懵。
上次儿子和他这么亲密还是在梦中,说出来都心酸,梦里拿他当江男了。
然后再往前数,还是他拿出自己的所有私房钱借给儿子,在高中那阵的事儿,那儿子当时也没这样。
任子滔又拉住林雅萍的手:“妈。”
林雅萍一扭头看窗外,手直往回扯,不给任子滔握:“你给我撒手,别和我说话,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太不孝顺,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让人操心的。”
任子滔不但没撒手,还一个用力给林雅萍扯个趔趄,林雅萍一个闪神就被她儿子抱住了。
“妈,”任子滔只在林雅萍耳边再次叫声妈,林雅萍就泪如雨下。
她一手紧紧搂住儿子脖子,一手捶打任子滔后背哭的胡言乱语的:“我都想打死你,我真想打死你。”
任子滔笑的眼睛弯起:“您舍不得,您就我一个儿子,还指望我防老呢。”
“就你这样别提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防老我不敢想,早知道当初我再生一个。”
“您再生一个我揍他。”
林雅萍差点被气笑了:“你给我滚蛋,快撒开我。”
“不撒开,我好久没抱我妈了。觉得我大了丢人,我抱我妈丢什么人。”任子滔一抬眼:“是不,爸?”
任建国撇嘴,甩掉儿子的手往沙发方向走,背转身间笑了,心话儿:你瞅瞅你瞅瞅,照他话来了吧,儿子只要一醒,那又是秧歌又是戏的,跟他妈撒个娇,他妈就得举双手双脚投降。
正在心里吐槽林雅萍太没原则了,林雅萍很出乎他意料的硬气一回:
“我告诉你任子滔,你甭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那江男太能耍,都这样了刚还摔我门,这回我必须得制住她,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饶她。”
任建国寻思完啦,一涉及到江男,温馨的一幕即将要断,他儿子指定得和他妈针尖对麦芒。
然而再次出乎任建国意料。
任子滔笑呵呵的鼓励林雅萍,并且还给出主意道:
“妈,您这么想就对了。
我江叔江婶已经管不了她了,投降了。
他们要是在男男面前叫投降,我在男男面前就得是阵亡。
现在就剩您了,您可得坚持住,必须拿住她,让她有个怕的人。
最好趁此机会让她答应您一两个条件。
您要是现在想不起来什么苛刻条件,留着,留给您儿子将来翻身用,千万别错过这次机会。
妈,您可得帮帮我,您必须端住了,我可就指望您了。”
任建国听愣了。
林雅萍也听的直懵,想到好多种可能,就没猜到会是这样。
赶紧用两手抹了抹眼睛,拧眉望着任子滔,还用手指头推了推儿子的肩膀:“你说啥?你这回咋这么听话呢,那时候买房子和我对着干。”
任子滔冲他妈眨了下眼:
“长大了,你是我妈啊。
我为什么跑的比别人快,长得比别人高,妈妈的辛苦不让我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的心里面,有空就得多握握妈妈的手。
未来的路,妈妈心里一定比我更清楚。她顾虑多,一定是为我好。
所以,听妈妈的话啊,别让她受伤,快快长大就是为保护妈。
妈,一手江男一手您,唯二能让我卖命的人。”
“谁?谁用你给我卖命。”林雅萍站起身十分怀疑儿子要不要拍个脑CT:“少忽悠我。”
任建国:嘴真甜呐,不说则以,一说一套一套的,让他背都背不会。
……
接下来,四个家长更是看的直懵。
他们一直以为感情是融会贯通的,甭管哪个年月都一样,可他们实在是看不懂八零后。
任子滔醒了,没着急去找大发脾气的江男。
先哄妈,哄完见医生,见完医生见助理见梁秘书,让公司正常运作起来。
然后他又见李队长。
没人知道他和李队长单独谈了什么,反正李队长是撤了,并且在医院门口特意站下,扭身看任子滔的病房心想:这位任总恢复理智后,和之前判若两人。
专案组再没提过要找江源达、江男谈话,这案子算彻底结束。
任子滔又见了刘恒,他在病床上和刘恒握手,真诚地感谢人家救他女朋友。
刘恒一身制服戴好帽子出病房时,林雅萍用胳膊撞了下任建国小声说:“你听出来刚才儿子说话的酸味了嘛。”
“没呀,咱儿子挺有风度的,再说那真心谢谢人家有啥可酸味的。”
林雅萍一脸嫌弃地瞪丈夫,嫌弃完看了眼正在打电话的任子滔,说心里话,这一刻她都有点茫然了。
儿子哄她是没皮没脸样。
见医生是事无巨细的了解江男和他自己的身体情况,比她这个当妈的问的还细,极其惜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