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配合着点点头,大大满足了落花的谈兴。
而一转头,冷月就把这流言传到在大厨房做事的亲娘那里去了。
于是不到傍晚,三姑娘因为打扰妇人阴灵安宁而被缠上的消息就在伯府下人之中传遍了。
碎玉居里,程瑶才刚醒不久,仔细问了巧容她昏迷之后的事,哑着嗓子道:“父亲真这么说?”
巧容听着程瑶这嘶哑的声音心里就有些发慌,忙道:“二老爷是这样说的,要您好好养着,明日就来瞧您。”
“行了,我知道了,咳咳。”程瑶觉得喉咙像被火烧,拿开帕子,上面是点点血迹。
那血迹触目惊心,骇得巧容花容失色:“姑娘——”
程瑶横她一眼,斥道:“别闹,是我那时候咬破了嘴,没什么大碍!”
巧容抚了抚胸口,泪花盈盈:“那就好,吓死婢子了。”
程瑶盯着她,忽然一笑,哑着嗓子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忠心的。”
巧容忙跪了下来:“姑娘,婢子自打跟了您,就准备一心一意跟您一辈子了。姑娘好了,婢子才会好。”
“你明白就好。”程瑶勉强露出个笑容,又咳嗽两声,实在是受不了喉咙痛,便道,“巧容,你去大厨房,给我端碗绿豆汤来吧,晚饭领来你们几个分吃了吧。”
她虽手中有钱,却不敢像程微那样在自己院子里弄个小厨房,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去大厨房领饭。
“婢子这就去。”
巧容提了食盒去大厨房,因为还没到夏日,大厨房没有备着绿豆汤,只能现熬。好在巧容素来出手大方,给二姑娘加餐的活计,大厨房几个婆子都是抢着做的。
熬绿豆汤虽然简单,却费工夫,各房丫鬟们人来人往都把晚饭领走了,只剩下画眉还在那里等。
“巧容姑娘,绿豆汤熬好了,老婆子给你盛上啊。”
“多谢刘妈妈了。”巧容塞过去一块碎银子。
刘妈妈掂了掂分量,这块碎银子能值几十个铜板了,这绿豆汤熬得划算。
“巧容姑娘,你拿好。”到了刘妈妈这个年纪,嘴都碎,她把汤碗递给巧容,瞥一眼外头天色,多嘴道,“巧容姑娘,这天都擦黑了,你回去时走快点,可别在外头呆久了。”
巧容怕二姑娘等久了,急着回去,哪里耐烦听一个烧火婆子唠叨,脸上就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多谢刘妈妈,我知道了。”
刘妈妈一见巧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当下就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巧容姑娘,老婆子可是为你好。你一个年轻的姑娘家本就阴气重,这个时辰府中走动的人又少了,可别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刘妈妈,你胡说什么呢!”巧容从昨日起心里就藏着事,听了这话大为恼火。
“哎呦,巧容姑娘,你还没听说么,咱们府上闹鬼!”
见巧容愣了,刘妈妈眉飞色舞地道:“昨日三姑娘不是替一个已死的妇人接生了么,结果那妇人阴灵就跟过来了,所以三姑娘才病了。”
话音才落,就听咣当一声,那碗热气腾腾的绿豆汤被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