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致听了这话,只尴尬一笑,并没接话。今日,可是和原来不一样的日子,想着前几日收到的那张纸条,满月酒,私奔日,午时三刻,花园墙下。今日午时三刻,就要从花园那道后门,悄悄离开容家,去和心上人私奔了。
之所以选在白日,是因为今日容家办酒,等发现自己不在,也不能太声张,等到他们出去寻找时,那时自己已经和心上人坐船,远远地离开扬州了。
尽管对私奔还是有些害怕,可是能离开自己这个乱七八糟的家。容玉致还是十分向往,况且,朱姨娘已经收拾了一大包金珠首饰,自己身上穿的戴的,也都是自己首饰匣子里最贵重的。
还贴身穿了件缝了金叶子的小衣,这些全部算算,也有三四千两,足够快活过了一世。容玉致想着未来,真是既欢喜又烦恼,既怕这一失足就成千古恨,又觉得心上人不会辜负自己。
说说谈谈,转眼已经到了午时,众人起身往花园去。容玉致努力让脸上露出笑容,和众人一起进了花园,转来转去,眼瞅着午时三刻快到,容玉致还在想办法呢,已有个丫鬟过来道:“大小姐,三奶奶说,请您过去一趟。”
这是个机会,容玉致肯定地想,定是朱姨娘安排的,但面上还是露出不满。旁边的小姐们急忙劝她:“你三嫂既叫你,你就过去,我们啊,自个玩去。”容玉致这才委委屈屈地起身离去。
走了几步,丫鬟就轻声道:“大小姐,随我往这边来。”容玉致会意,跟着丫鬟弯弯曲曲走到后门。后门处并不是平日的婆子守着,而是朱姨娘的丫鬟守着。见容玉致过来,对容玉致点一点头,就把门一打开,把容玉致推出去。
这是容玉致头一次什么人都没有,就被推出容家的门,站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耳边已经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玉致,我在这呢。”
容玉致抬头望去,见是心上人,心里十分欢喜,几步走上前。那男子已经摇头:“我们这会儿还不能说话,赶紧的,我放了小轿在巷子口,等上船再说。”
上船,就可以离开扬州,从此天高海阔,可以和情人永远在一起。想到这点,容玉致面上微红,就匆匆往巷子口去,上了小轿,轿边还立着一个丫鬟,那男子示意轿夫抬起轿子就往码头去。码头那里已经有船等着,等容玉致和丫鬟上了船,一年半载之后,自己会带着容玉致回来,那时容玉致肚子里已经揣上了娃。容老爷也应该已经死去,容二爷和容畦,正是掐的死去活来之时。于是自己就可入主容家,等容玉致生下孩子,设法把她除去,从此容家的一切家业,都是自己享有。至于那个出主意的朱姨娘,一包砒霜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以为把身子给了自己,就能让自己对她言听计从,真是做梦。
就她那人老珠黄的样子,怎么配和自己享受这一切,若她威胁,大不了出首去告,杀了自己的主人,那可是剐刑。想着男子得意的笑了,多亏自己爹娘给自己生了张好面皮,不然的话,这一切哪是这样轻易?
“我们大小姐和三奶奶吵了两句,赌气回房去了。还请各位宽坐。”见容玉致上轿离去,这丫鬟也就往小姐们聚集的地方,对小姐们抱歉的道。
“容家妹妹就是脾气急,其实呢,这有什么好吵的。再说我瞧你们三奶奶,也是个宽厚平和人,不如我们去说和说和?”自己有那想和嫣然多攀些交情的人笑着道。丫鬟急忙摆手:“我们大小姐的脾气,各位小姐也是晓得的,所以……”
话熬欲言又止才可以,众人又是一笑,也就没再说别的,讲起旁的事来。
最起码,要到傍晚时候,才能发现容玉致并没回房而是消失了,而那时候,船已经离开扬州几十里了,去山东下南京,去徽州,都可以。就瞧他们想往哪里去了。丫鬟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也就回去给朱姨娘复命。
朱姨娘虽然晓得自己这个主意一定会成功,可还是等到丫鬟回来时候,听完才点头:“不错,辛苦你了,继续去服侍你大奶奶吧。”丫鬟应是后才道:“姨奶奶,若是查出来?” “你放心,有我呢。”朱姨娘含笑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拍拍丫鬟的肩:“告诉你个喜信,你爹娘啊,给你弟弟寻了房媳妇,人可好了。”
是吗?这丫鬟为的就是自己爹娘,才答应做朱姨娘的帮手,此刻听的家里安康,顿时欢喜盈面。朱姨娘浅浅一笑:“我从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