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压根儿不知道母亲又去找夏清语了,他这会儿正和李绝心约在了茶楼中,准备着手解决对方和五姨娘的问题呢。什么?为什么这么心急?不心急成吗?清语都说了:这两对的问题不解决,自己就别想娶她进门。
“听说陆大人从北疆归来,险死还生。下官这里以茶代酒,先祝陆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绝心在桌子对面举起茶杯,面带微笑一饮而尽。
“多谢李学士。”陆云逍心里好笑,暗道这个李绝心据说是酒量不佳,难怪一杯茶也让他喝出了不醉不归的气势。
放下茶杯,陆云逍便开门见山道:“上一次得李大人解惑,我这里还没有谢过。不过事后想想,当日只顾着欢喜离去,却将李大人一个人抛在这里,唔,不知那一次你邀我喝茶,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李绝心眉毛便微微一挑,心想你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早干什么去了?用得着你的时候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如今情况糟糕到不能更糟糕,你跳出来还能力挽狂澜不成?
心中想着,面上也不禁添了几分郁闷黯然,目光看向别处道:“陆大人多心了,我并没有什么事要请大人帮忙。”
“咱们两个之间,何必还要见外呢?”陆云逍一笑,李绝心向来是个宠辱不惊的人,这会儿却被自己一句问话就戳破了表面的淡然,显然就如夏清语所说,他对五姨娘其实是极为在意的。
因便又替对方倒了一杯茶,呵呵笑道:“听说李大人和杏林馆那位陈家的五姨娘有些瓜葛,但不知这当中,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李绝心皱起眉头。冷冷道:“是夏娘子告诉陆大人的?”
陆云逍点点头:“是啊,清语非常关心你和五姨娘的事,又很为你们烦恼。所以我便自告奋勇……”
不等说完,便听李绝心冷笑道:“自告奋勇做什么?来替我保媒吗?陆大人可是觉着。我和那棵残花败柳是良配?”
这一句话就把陆云逍接下来的话噎在了肚子里:谁敢说堂堂四品学士和一个家破人亡的小妾是良配?这话让萧关听见了,会骂人的吧。
“李大人,你这话就太绝对了吧?”陆云逍皱眉,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怎么就忘了这李绝心的性子呢?不过此人对别人的喜怒从来都是在不动声色之间,此时会如此严厉的说话,想必心中已是怒极了吧?也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对他的侮辱。
一念及此,陆云逍就觉着有些尴尬,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磊落之人,于是便举起茶杯道::“李大人,是我唐突了,都怪我听信了清语的话,还以为你和五姨娘曾经是情人,不过因为一些误会分开,如今正该破镜重圆。罢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话都没说。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李绝心没喝那杯茶,陆云逍也没在乎。放下茶杯郑重道:“只是有一条,能不能请李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日后不要再去杏林馆了。这五姨娘的事,我当日是十分清楚的,都是被迫入豪门的苦命女子,苦苦煎熬了十几年,好容易陈家倒了,跳出了火坑,却是无依无靠。九死一生的撑到了被清语收留,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管她从前怎么对不起您。如今看在她受了这么多罪的份儿上,也该一笔勾销了吧?怎么说李大人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向来胸襟如海,似乎用不着非和一个女子过不去,您说是吗?”
他一边说,就一边观察着李绝心,果然,就见对方虽然是极力控制,但握着茶杯的那只手仍是忍不住收紧,垂着头,倒是看不清他的面色,不过陆云逍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此时那张脸上,必然不是李绝心一向淡然的表情。
“这是我的事,陆大人无权干涉。”终于,李绝心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面色却是有些苍白,目光直直的盯着陆云逍:“难道我去哪里,还要征得陆大人同意吗?”
“我没这样说啊。”陆云逍摊摊手,想了想又诚恳道:“李大人,我是过来人,你听我一句劝,如果真的放不下,你就上门,当面锣对面鼓把话都说开。之后要么放手,放不下就把人娶了吧,这么熬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绝心的牙齿便咯咯咯咬起来,然后他扭头道:“陆大人,你是过来人不假,但你的经历和我完全不同,我的心情你也根本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