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越听神色越凝重。
“当时他喝多了,草民只以为是吹牛,可回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
“草民想到以前听来的闲话,说欧阳庆本是屠夫,日子虽比四邻八舍好过,却离富贵还差得远,没想到有一日突然富裕起来……草民越想越后怕,觉得欧阳庆恐怕不是醉话,而是酒后吐真言。草民想了一夜,事关人命不敢隐瞒,天一亮就来报官了。”
“他还说了什么?”顺天府尹见杨武说得有模有样,信了大半。
那欧阳庆是不是酒后吹牛先不论,杨武敢来击鼓报官,听来的这番话不大可能是胡诌。
实际上,杨武正紧张着,因为欧阳庆酒后吐真言这番话就是胡诌的。
欧阳庆喝多后就呼呼大睡了,哪说过这些。
他完全是照着那位神秘贵人的交代说的,可真跪在大堂下,才知道什么叫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他好好完成贵人的交代,就能像欧阳庆那样一夜暴富了。
杨武默默给自己打了气,低着头道:“他还说……那对主仆就埋在院中石榴树下!”
“当真?”顺天府尹听了这话,更是信了几分。
连埋尸之处都说出来了,吹牛一般吹不了这么细致。
杨武面露犹豫:“可后来他又说人埋在柴房里——”
顺天府尹眉头一皱:“到底是石榴树下还是柴房?”
杨武一脸为难:“草民也不确定啊,他一会儿说是石榴树,一会儿说是柴房。”
顺天府尹想了想,不再为难。
既然不是石榴树下就是柴房里,那就都挖开看看就是了。
“欧阳庆家住何处?”
杨武忙报了住址。
顺天府尹立刻吩咐属下带人前往欧阳庆家,由杨武带路。
这个时候,冯橙正与欧阳静在长樱街碰面。
“冯姐姐,这是给你的。”欧阳静把一个盖着布巾的竹篮递过去。
冯橙伸手接过,顿觉手上一沉,掀起布巾就见满满一篮石榴。
“之前说过等石榴成熟了请冯姐姐尝尝,现在正是最甜的时候。”
冯橙盯着水灵灵的石榴,眼神复杂:“难怪欧阳妹妹约我逛街,原来还记着呢。”
“当然不会忘。”欧阳静笑得真诚,心中叹口气。
本来请冯姐姐来家中玩最方便,可她总疑心那日大哥见到冯姐姐后起了心思,为了不给冯姐姐惹麻烦,还是算了。
“多谢欧阳妹妹。”冯橙把篮子交给小鱼,“咱们去露生香看看吧,听说又出了新味道。”
“好啊。”
二人逛了露生香,又逛了裁云坊,把附近女孩子感兴趣的铺子都逛过来这才准备回家。
“我送欧阳妹妹回去吧。”
欧阳静下意识婉拒:“不必劳烦冯姐姐了,我雇了马车。”
以欧阳家的家境,专门养车有些浪费,雇车方便实惠。
“雇的马车哪如自己的舒服,我把欧阳妹妹送到家门口就回去。”
听冯橙这么说,欧阳静不再拒绝。
二人坐着翠帷马车前往欧阳家,等到了家门外却发觉那里挤满了人。
“冯姐姐,我家好像有事情——”欧阳静急忙跳下马车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