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区,顾同山停灵的大院房间中。
顾同山的老婆,以及他的大儿子,此刻坐在室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孝服,一言不发。
旁边,六七名码帮的小头目,此刻全都冷脸看向二人。这帮人都不是闸南码帮的人,而是龙口区堂口的把头,路行,以前多多少少都跟顾家有点关系,受到顾同山的照顾,但此刻最先逼宫的就是他们。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顾同山的儿子突然抬头说道:“跟老墨做生意,是咱们码帮的老规矩了,你们想换新渠道,这不用跟我们商量,应该跟协会里的元老商量。”
“我们当然要跟协会的元老商量啊,但在这之前,你们必须得明确表态支持我们。”一名精瘦的汉子,语气极为强硬地回道:“闸南以前全吃老墨的货,拐带着我们龙口也要分吃老墨的货。就这短短几年时间,你们顾家从这两条线上,抽走了多少钱啊?!顾老虽然没了,但他留下的钱还在啊,你们有责任替下面的兄弟说句公道话。”
“我爸才刚没,你们这样干,是不是有些过河拆桥?!”顾同山的大儿子很不服气:“卖谁的货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更何况,老墨一直跟顾家对接,我们要是跳出来说,以后不吃他们的货了,那老墨报复怎么办?谁承担这个责任?!”
“你现在害怕他们报复了?那你顾家成麻袋往回装钱的时候,想什么来着?现在不想担责任了,你们怎么那么会算计呢?!”
“对,你们必须挑头跟上面谈!”
“不谈肯定是不行!!”
“……!”众人纷纷附和。
顾同山的老婆性格有些柔软,她之前也很少参与码工协会的事,所以此刻面对这么多人质问,心里也有些慌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给个态度,别不吭声!”精瘦男子再次吼了一声。
“你们跟虎子和相佐商量吧,老顾没了,闸南就是他俩当家做主了……。”顾同山的老婆,声音颤抖地回了一句。
“我们跟他们商量什么?我们就问你……!”精瘦男子嗓门极大的还在逼问。
“咣当!”
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徐虎穿着一身孝服,脸色铁青地闯进来喝道:“你们干什么?!”
众人扭头看向了徐虎,都没吭声。
“丧事还没办完呢,你们就等不及了?!”徐虎瞪着眼珠子吼道:“他妈了个B的,老子还没死呢,闸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过问了?!”
“徐虎,我们也是……。”
“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和你们动手。”徐虎指着门外吼道:“滚,都给我滚!”
“虎哥,一直走老墨的货,这事本来就不公平。上面抽水抽得盆满钵满,下面的兄弟玩着命,却拿着最少的钱。”精瘦男子站起身,低声冲着徐虎说道:“民意难违,你这么护,是护不住的。”
说完,众人起身,脸色极为难看地迈步向外走去。
徐虎皱眉看着他们:“你们听好了,有我在一天,你们进这个屋,就要和和气气地说话。想搞事,你们还不行!”
众人看着徐虎,都没再吭声,只一同离去。
徐虎叉腰看着顾同山的老婆和孩子,缓和了一下情绪后,伸手推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