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习惯了写东西的人来说,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那是没办法当真的,不落实在纸面上,自己心里都没底。这种情况,对于咖咖来说也是。
她和佟月珑、观熹所聊的,的确是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心思在构思的想法。岳清言和她聊起的那个故事,大概只是某个午后,岳清言打盹醒了之后偶然在脑子里闪过的玩意。但是,这个故事里却有组成故事所有需要的元素了。52H的概念,虽然不是一个故事的全部,但至少可以用来描述一个故事的最基础的事件部分了。
但是,和岳清言所提的那个科幻的想法,倒是没怎么打动她。或许是对科幻不感兴趣,或许是对那些更触及到故事核心本质的东西更敏感吧。但是,把这些元素打碎了,是不是可以组合出新的东西,能组合出点什么,这才是让咖咖更兴趣盎然的东西。
然后,随着一段时间的思考。咖咖也没有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写的层面。如果说岳清言交给她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倒还真不仅仅是观察角色,材料梳理和文本组织,也是在对故事本质的探索上。咖咖总觉得,隐隐中,岳清言有种对故事深刻的恐惧。他为什么要写那些大架构的东西?岳清言自己的说法是,那样的东西更容易阐述复杂的东西。是的,只是复杂,而不是深刻。不管是《银英》还是《池袋西口公园》其实就主题阐述来说的确是复杂得很,但真正最核心的东西,反而不如岳清言的那些短篇来得清晰明确。甚至,都不如《维多利亚一号》《寒战》这种电影剧本故事来得明确。
不过,咖咖觉得岳清言有自己的考虑,或许很多是经营上的,很多是创作选择上的,自己好好当好徒弟就好了,不该管的还是不要管。
但对故事本质的研究,让她不仅仅写得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好,更是让她不再满足于这种故事的形体了。之前,帮着彭劲康编撰游戏脚本的时候,咖咖也是最起劲的。这样的持之以恒地思考,才让她有了现在能够写出来的这个策划案。
52H如果要以这种活动形态来体现的话,难度并不仅仅在于设定这些基本元素,而是使得这些基本元素是可以被执行的,但却又不太日常的。同时,他们在考虑的毕竟是一个公共传播产品,还需要考虑整个活动要是组织起来,需要牵涉到的方方面面,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斡旋和协调,有没有恰当的对活动的合规合法的管理,有没有或许会在公序良俗方面产生不好影响的东西。以及,他们能不能比较经济合理地,使得这个活动呈现出来,并且能转化为能够产生收入的东西。
一个作者需要考虑的层面,和一个策划需要考虑的层面,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作者需要考虑的如何经营一个合理的对双方都有利的和读者交互的界面,而一个策划,则需要规划许多许多个交互界面:与管理机构的、与公司决策层的、与甲方的、与供应商的、与活动参与者运营者组织者的、与粉丝读者和围观群众的……以及,与财务报表的。只有这些问题中大部分问题都不是问题,一个具体的想法才能扎实地被转化为行动,并想方设法在行动中解决和消化那些成问题的方面。
咖咖想来想去,将这个活动策划命名为:《故事的诞生》。《故事的诞生》设定的规则也比之前随便聊的时候复杂了很多。
首先,参与者的数量也不仅限于7人,而是可以有尽可能多的人,最后只剩下7人构成一个故事的最基础要素,完成一个故事。但有更多的人参与,则可以不断进行淘汰。
活动会假设一个核心的委员会团队,负责协调组织各种事务,也负责进行审核和判定。
先是由系统随机抽取7的倍数的参与者,分配这一轮让他们决定的故事元素。然后,这些元素再随机排列组合成几个不同的故事组,由几组人分头去执行。
在做这些初选的时候,每个执行者就要自己想办法录视频、拍照片,以及撰写活动报告。然后所有的这些事件记录在网上参与评选,由读者进行广泛投票,决定那些淘汰哪些。到了剩下8组人的时候,组织方组织拍摄团队去制作精良的视频,当然要是参与者自己更有信心,自己玩也行。这样就进行两两淘汰,八进四,半决赛和决赛。到最后决赛胜出队伍,还需要进行一轮故事才能最终夺冠。
这样,那就可以做出许多线上和线下活动了。但问题还在于,到底钱从哪里来。
作为组织方的银页文化肯定是要出点钱的,但出钱是出钱的问题,回收则是回收的问题。这类线下活动的拍摄,毫无疑问可以找大疆、hero来赞助一笔;然后啊,户外的各种行动服装,反正几家运动品牌里找一家去谈,谈不下来就换;然后啊,鞋子也能照此办理,如果运动品牌要打包谈,包括装具之类的一起也行;再之后,就是有可能用到的各种道具,由于猜不出可能需要什么,所以找宜家去谈呗,反正什么都基本有了;还有商业地产啊,饮料食物啊等等的细分品类。同时,这活动要是能吸引足够的眼球,那杂志和报纸上的发布,网络发布平台等等,都是可以合作的。
这些,咖咖并不太熟悉,所以也只是列了出来,并没有展开。就算是这样,她把她想到的各种东西分成板块写出来,居然一个策划案写了快有一万字。
还好整个银页文化从岳清言开始一直到实习生,没有一个是阅读不过关的,这才让这份策划案迅速地在公司内铺开了。
看了这份东西,岳清言咋舌道:“这玩意很好玩啊。不过,这东西要铺开,有点难度吧?这得多少人参与,才能把规模搞到足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