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言真的那么说?”大佬名叫秦太和。得到邢剑发回来的一些消息后,他很是诧异。
秦太和的副官名叫胡庸,其实一开始听邢剑转述岳清言所说的,也无比诧异。他当然不能这么就对秦太和汇报,而是先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其实呢,也就是把北京那边的一些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了解了一下他们到底帮着做了啥。
“他们首先针对的是那个,外号叫老刀子的家伙。其实,一开始完全没人意识到,这是一系列行动的开始。”胡庸说:“老刀子是叶军一开始进入掮客这个圈子的时候的引路人,后来就跟着叶军干。算是他那个体系里的一个介于中坚和高层之间的人物。感觉,如果不是岳清言,大概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家伙。”
“这次出手甚至不是国安的人,而是昌石国际的雇员。他们租了一辆卡车,朝着老刀子住的地方附近的便利店送了一批货物。也的确是对方订购的,但故意弄错了数量。但是,老刀子一直要去那家便利店买半熟蛋,他每天会去买三四个下酒。这个,对身体是不大好……”
秦太和白了胡庸一眼,说:“说重点。”
“因为便利店门口堵着了,而且……半熟蛋被买光了。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情甚至不是周观澜安排的,可能真的是个意外。我调了视频,在卡车到便利店门口前,半熟蛋就卖光了。”
“于是,老刀子只能步行去两个路口之外的另一家同品牌便利店。然后,路上由于一辆车的突然变道,路边一辆女高中生骑的自行车歪了下把子,撞上了老刀子。然后女高中生就帮着一起送老刀子去了医院。老刀子到不算是人渣,压根没追究,让那女生回去了。女生完全不知情,但那辆变道的车子是昌河文化的人开的。不算违规,只是意外变道,说是路面反光太强了,晃眼的时候手下意识反应转了方向盘。调了监控,路面反光强这点也可信。所以,如果不了解情况,这就是个很小的意外。老刀子没受重伤,但还是住院了。而后,叶军因为没人值守老刀子家里的电话,北京圈子里调动人员的反应速度下降了很多。客观上,这是后续的行动基础。只是,我们至今没发现,岳清言是如何发现老刀子是叶军的圈子里处理各种杂项的中枢。叶军自己处理各种大事,调派人员和处置日常需求的活都是老刀子在做。”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叶军旗下和相关人员,酒驾被抓了四个。其中三个反抗了,被折腾了刑事拘留。另一个,罚款,然后行政拘留了。这个人呢,是叶军在做的一单涉外交涉的主要联络人和翻译。不过,这些发生,叶军也没意识到是有人在做什么,而是说似乎今年各种气运都不行。去了寺里拜拜。”
“我想他的运气并没有因为去拜拜而变好吧。”秦太和说。
“当然了。他晚上去一个姘头那里,发现姘头脸色不对。追问后发现,姘头的……另一个男人查出来艾滋。那张检查单是拿错的。国安干的,只是拿错,真有人查出来,然后故意被塞进那家伙的报告里去了。叶军打了那女人一顿,然后去医院无比担心地折腾了两天。在这两天里,金玉物流的一个包裹站点着火,因为之前没通过消防检查,老总被带去问话了。人货栈就被封锁着。但货栈里,有叶军的东西。叶军去找人疏通,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处长,封闭学习了。学习班是昌河教育出人,国安想办法折腾安排的。然后他好像还问了几条线上的情况,或多或少都找不到人活着帮不上忙。而这个时候,叶军才意识到,好像情况不大对,仿佛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在发生问题,他就算倒霉也不会那么倒霉。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真正的有力证据到第二阶段才自己展现出来。这是北方的人干的,活比较糙。本来是想要叶军感觉到恐怖的,比如那边无所不知。也就是把他手下的人做坏事拍下来,堆他门口。但是,北方的人把犯事的打晕扔他门口了。然后用红漆在门上写正字。我相信,这时候叶军也是蛮崩溃的。”
“北方的人是平时憋久了没得玩吧?”秦太和犹豫着问:“就这些?”
“其他的基本也都是这样。对国安和北方的人来说,这种事就是随手就能安排处置,没有违反什么规定,没犯罪,就是很多的错漏、巧合,然后诱导着对方自己把事情给做了。就有些略微有嫌疑的,反而是周观澜直接安排昌河的人去做。但是,不到两周时间,叶军已经发现自己简直举目皆敌,找不到可以吩咐做事情的人了要快。”
“这有点狠啊。”
“周观澜的情报调查很细致,这是基础。但是,这么点时间,让叶军完全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而且似乎没人没办法反击,这个真的很厉害。而且,基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你真要理解成各种巧合也没错。可叶军在北京的人,一半在牢里在医院里,一部分现在还在封闭训练呢。”胡庸说:“岳清言用我们的反应来吸引住了叶军,而且,在动手的时候,很多人也是为了扰乱叶军的观察结果,让他各种难堪。也有些事情,就是消耗和分散他的注意力的。我感觉,叶军似乎是怎么都会中招,无非是中多少,以及反应如何。叶军立刻就去了上海,但呆了两天又回来了。我想,应该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吧。”
“叶军还是胆子小了啊。在国内不敢乱来。如果他真的想拼个鱼死网破,岳清言和周观澜采用那么多烈度那么低的暂时性策略,还是一种迷惑和欺骗啊。一方面叶军是没人可以用了,另外,这些也都是临时性的处置。他是在展示强烈的,一定能说服军方出手的态势。可是呢,他和邢剑说的时候,却又是用自己,和叶军的情况,作为筹码,其实还是一种欺骗。那就是叶军没什么了不起,他就能搞定,而他是很有价值的,值得军方出手。”秦太和想了想,啧啧赞叹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利用三方循环欺骗和做烟幕的局的?真厉害啊。”
“唉?他是这个意思?”胡庸想了想,一下子也明白了:“对啊,原来是这样……”
“这些行动可是深得情报工作三味啊:经济、有效、动静小。要不,考虑吸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