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不上魂不守舍,但也是个冲击。
活生生的人送进宫,出来的却是草席裹着的尸体。若不是那张面若桃李的容颜绝不会忘却,德胜班的班主也不会相信这竟是事实。再翻开一看,血肉模糊的下体,怕是死前又受了什么极刑。
慌忙把席子盖上,不忍再看。
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道:“敢问公公,究竟是因何缘由……?”
东宫里来的公公,惯是守口如瓶的,绝不会随意搬弄是非。只是摆了摆手道:“人给您带回来了,后事你们自己处理吧。”又从袖中摸出些银两递给班主:“这是主子给的抚恤,请您收好。”
……
“啪!”瓷杯砸落在地,“砰!”砚台笔架又被扫落。
“胤禛尔敢!他怎么敢背着我伤害玉竹!我要杀了他!我要告诉皇父杀了他!”
宫女太监躲在远处,无人前去收拾。冷冷看着自家主子发疯。
唯有一人站在堂中,就算胤礽在他面前打砸也绝不躲避,气定神闲。
一会儿见胤礽停止砸东西,扶在案边喘气,戴铎便走到跟前,弯下腰问:“二阿哥可是发泄完了?那咱么是不是可以谈谈正事。”
胤礽听到这个声音,猛地回神,双手紧紧拽着戴铎的领口,将他按在椅子上。充血的双眼,目光如刀,咬牙切齿道:“你!是你动的手对不对?孤要让你偿命!偿命!”
“咳咳!”领口被嘞的紧了,戴铎也很是不适。扒着胤礽的手,勉强道:“二阿哥别激动。怎么可能是小人动的手呢。这里是紫禁城,奴才连官身都无,哪有那个权力。二阿哥怕是误会了。”
“戴铎,你不过是老四身边的一条狗。而老四对我而言,也不过就是条狗。这狗的狗竟然也敢反咬主子?回去告诉老四,别以为皇父废了我这个太子之位,他就可以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敢害死玉竹,我也要让他赔命。”狠狠推了一把戴铎,才松开了手。胤礽知道,这人他现在动不了。
“二阿哥说的对,奴才确实是条狗,但奴才是条忠犬啊!忠犬只会护主,不会反主。玉竹的事情,奴才也觉得可惜。但他冲撞了德妃娘娘,在这宫里,可是决不允许外男入后宫的。他只能死,不能活。甚至不能死的完整。就像他身上那身太监的衣服,他得死成太监才合理,才能把二阿哥您摘出来。您说是不是?”
“呵!照你这么说,孤还得谢谢他?”胤礽被气笑了,也不知道老四一天到晚养的都是些什么人,胆大包天。“你是不是觉得孤很傻啊……啊?德妃娘娘是他的母妃,若想保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胤禛就没想保人!”
戴铎耸耸肩,不置可否。他算是看出来,这位爷压根不是在心疼玉竹那条命。他是觉得四贝勒扶了他的面子,不听话了。可他也不想想,等到宫里人人议论废太子圈养伶人时,他是否还有机会做回那张太子的宝座。
康熙其人多么严于律己,更别说对自己的儿子了。若是当真发现胤礽性向成谜,恐怕就是再想宽恕他,也会说服不了自己的。
“二阿哥。四爷一直都是向着您的,任何阻挡您重回太子之位的阻碍,他都会帮您铲除。奴才今儿个来也不是为了听您泄愤的。奴才就问您一句,您,还想当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