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一个名字时，卢克表情就已经严肃起来。

卤蛋说的这两人，一个是在劫机中被劫匪无情射杀，一个是被章鱼博士雇佣的那伙雇佣兵当他面射杀。他都是亲眼所见。卤蛋说这些，显然是有用意的。

卤蛋看向卢克：“如果我们有洞察计划，就能提前预知这两起案件，从好人里分辨出坏人，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避免无辜的人死去。”

卢克沉默不语。

美队看了卢克一眼，也沉默下来。一旁黑寡妇一直没开口。

所谓的“洞察计划”，就是通过分析每个人的经历和资料，预测他未来会不会对稳定秩序造成威胁。在威胁发生前就用空天母舰予以消灭。

这预测看起来并不困难。

通过一个人过去的行为，包括说过的话，看过的书，参加的社团，甚至这个人在网络上发表、点赞、转发的微博，发送过的电子邮件，监听该人每一通电话，每一封短信，根据该人的活动圈子，职业属性，教育经历，医疗情况，乃至血型星座等等，对这个人的未来进行逻辑推演。

假如这人有犯罪倾向，就会在生活里通过点点滴滴暴露出来。在这人做出不利行为之前，就像卤蛋所说的，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在卢克看来，这其实就是大数据。是斯诺登曝光的美国“棱镜计划”的翻版。

事实上他上辈子就体验过。

危言耸听？未必。

他在购物网站上见过“猜你喜欢”、“与你相关”的商品推送，接到过精准推销电话，这其实就是大数据的最初级应用。

只不过洞察计划对其用得更加极端，直接用来判定他人善恶，继而决定他人生死。

洞察计划更进一步，是大数据垄断。

试想，当这一系统逐渐成熟，数据的集中将会带来权力的集中，神盾局将会监管全世界，集中的权力会加速数据的聚集，最终演化成垄断，让监管变成接管。

最终就会形成一种局面：神盾局的绝对控制和独断。就像《银翼杀手》和《黑客帝国》那样被大企业阴影笼罩的世界——赛博朋克。

“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闭上眼拒绝思考，并不能使这个惨不忍睹的画面消失。这就是赛博朋克。”——科幻作家布鲁斯·斯特灵。

然而，该说这计划不好吗？

卢克认为卤蛋说得没错。假如当时，提前知道有人会劫机，提前知道有人会抢劫波兰科学院储存的铱元素，那个电气工程师和那个保安就不会死。

那样，就会换成作案者受到惩罚，而不是无辜者。

可是这样带来的后果，又正如美队所说，自由将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卢克沉吟之时，卤蛋接着说：“洞察计划原本是皮尔斯留下的。起初，他的想法比我更激进。皮尔斯的主张得到了一部分安全理事会委员的大力支持。原本，我和你一样，队长，并不赞同这件事。可是，纽约之后，还有九头蛇这件事，让我改变了想法。或许，这个计划并非一无是处。”

“卤蛋，你的想法很危险。”卢克这时直言不讳道。

卤蛋，黑寡妇和美队都把目光投向了他。